生了二胎之后终于明白,养孩子的遗憾,从起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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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名字控,遇到好听的名字简直爱不释手,特佩服人家的爹妈,谁不想做那样的爹妈呢,可惜,孩子有俩,好名字木有。
怀头胎时,才验出两道杠,我就隆重地把汉语词典搬到了我的书桌上。
毕竟,老母们最不缺的就是塑造完美作品的气魄和决心,这种完美必须从名字开始。
毕竟,跟睡在子宫里的豆芽菜相比,不断被排列组合的汉字更加真实可感。
毕竟,名字一旦敲定,将要跟随孩子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当然,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荣登各大国内外媒体,甚至几百、几千年以后还可能被中小学课本和各类著作反复提及,比如孔子、秦始皇、李时珍,比如荷马、林肯、牛顿!
怎么能儿戏?
最最关键的是,这是第一个命名权归你的人类幼崽,还决定着你和你娃会不会在人群中鸡立鹤群。
你想想,你儿子要上台领奖,而你刚好傲娇地以李狗蛋为他命名,哼哼。
你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我开始从现代汉语词典里搜索最合我心意、最与众不同的那两个字,生怕它们怎么排列组合都配不上几个月后即将诞生的那货的才华。
不过,我不着急,毕竟我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慢慢想。
反正当妈的人最大的特长就是 想的 多。
2
转眼,就到了预产期,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做了一次B超,大夫面色凝重地在我肚皮上划拉来划拉去,最后告诉我,不排除孩子是兔唇,我没起身就哭得稀里哗啦。
大夫可怜我,又把我按那拿着探头敲我的肚子,“醒醒,醒醒!张张嘴,张张嘴,哎,你看他咋不张嘴!”
我呜嗷哭着出去找兔爸,简直哭瘫了都。
兔爸也吓一跳,不过人家比我理智。
跟我一通分析,说要是兔唇不可能检查那么多次都看不出来。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但待产那两天,我还是一直偷偷抹泪,早把起名这事丢到脑后去了。
进产房都是胆儿突胆儿突进去的。
孩子一降生,我就探起上半身,焦急地说,“大夫,大夫……”大夫笑话我说,“着什么急,是个姑娘!”
我晃着脑袋说:“不是,我是想问她是不是兔唇?”
大夫撇着嘴说,“没看过先问这个的,之前产检不太好?”
然后,抱给我看,“人中是挺深,不过我们的嘴唇可是好好的!”
我松了口气,忽略了她瘦得皮包骨的丑样子,忽略了她丝毫不粉嫩的大黑皮。
兔爸跟我商量孩子的名字的时候,我正陶醉地欣赏小妞完美的嘴唇,大手一挥,你当家吧!
于是,兔爸鸡贼地给兔子用了他起的名字,小名就叫了兔子,剥夺了我摩拳擦掌了几个月的人类幼崽命名权。
这破名我之前多次鄙视过,他居然理直气壮用,真是……我不止一次拿这事敲打他,人家理直气壮怼我,“你不是说只要 健康 ,叫阿猫阿狗都行吗?”
你你你!
后来我就无心揪扯这事了,为啥,遗憾太多了呗,多到这平庸的名字都显得有点出色了。
3
为了扳回一局,怀上老二我就憋了一口气,二崽的命名权,一定是我的,一定是我的,一定是我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搞了三套方案,平和睿智型,比如宗睿、宗佑之类;寓意深刻型,比如嘉木,老二属鸡,你懂的;还有清新脱俗型,比如景天、嘉尔之类。
生了老二,我还想再想想,哪个名字和他气质最匹配。
结果,出生五天,他就因为黄疸紧急住院。
兔爸急急忙忙去办出生证明户口医保啥的,又私下里改了我起的名字。
气得我七窍冒烟,可看看蓝光箱里四仰八叉躺着像只大烤鸭的老二,再看看跑出一脑袋白毛汗的兔爸,我要是再矫情,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事已至此,我赶紧敲定了老二的小名,就叫大牛吧,希望他健 健康 康像条牛,恰好他又是金牛座。
回想起来,还是挺遗憾的,白瞎了我中文系的名头,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起得平平庸庸。
可是后来,当我被大牛的小体格子一次次整得抓狂,我就顿悟了,瞎琢磨啥呀,就该让他叫铁蛋、狗剩子之类的。
越用心,就越存希望,越希望,就越失望!
要不也不至于就叫个兔子大牛还搞错位,叫兔子的越长越像一条牛,叫大牛的柔弱得像一只兔子。
开始以为没能给孩子起个好名字只是事故,后来才知道,这是个隐喻,就为了告诉老父亲和老母亲, 养孩子就是从遗憾开始,以遗憾结束,中间呢,除了别的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