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志为什么没娶湘湘

一曲离歌罢,长沙几度秋

永远的茶园巷双胞胎

——记《战长沙》的湘湘和小满

“那天,是1938年的初秋。都城南京早已沦陷,花园口决堤,开封也丢了,日军开始围攻武汉,无数的难民顺着长江西下,来到长沙。但长沙城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人,粮食、医药、棉花,样样吃紧。日渐短缺的物资,使生活倍加艰辛,人们不得不纷纷逃去重庆或者桂林。紧张的局势,让长沙街头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抗议游行,更掀起了‘战争婚姻’的浪潮,适龄少女们,在家人的主持下,迅速嫁给外省人,离开长沙,躲避战争……”故事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两个16岁的孩子,学生打扮,不谙世事,不谙战争。胡家人为了保住双胞胎的安全,安排湘湘和一中央要员的公子顾清明相亲,好让她早日撤去后方,顺便带上小满。彼时年幼的湘湘还是少女心性,搞砸了相亲不说,还闹着要跳楼。回家后,湘湘自不必说,帮着隐瞒湘湘去处还跟着湘湘捣乱的小满也被教训了一顿。还没等这事过去,日军的轰炸就来了。胡家茶园巷的老房子被炸坏,一家人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裁缝铺,搬进了姐夫的独栋小洋房。湘湘和小满兴奋地参观着新房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吃了第一顿饭。不多久,家里就又为湘湘安排了一次相亲,对象是小湘湘一岁,一直暗恋她的的盛家少爷盛承志。两家大人一拍即合,立刻就定下了婚事。经过洋灰事件后,在顾清明的教育下,湘湘好像有点懂得什么是战争,到底别别扭扭地同意了婚事。湘湘要出门约会,和承志培养感情,小满藏起她的新衣服,不让她去,被湘湘说破他是在“吃醋”。湘湘还故意提起小满一直喜欢的女孩金凤,打趣小满。小满这才知道金凤已经从南京回来,连忙去医院找她。可回来的金凤不是从前那个金凤了,南京大屠杀的时候,金凤的亲人都被日本人杀死,而她躺在死人堆里不能动,才捡回一条命。金凤无视小满的殷勤献爱,一心只想着抢救伤兵,抗日救亡。那个时候的小满哪里懂得国仇家恨,他满心都是不解,不明白金凤为什么突然变了,明明之前答应过他,却不再和他好了。小满被强硬的金凤伤害了自尊心,软弱无能的他也想做出一番事业,让金凤看得起。这个一直养尊处优的胡家大少爷离家出走了,说要参军。结果刚到码头便遇着难题,把钱全舍给难民买馒头的他,连口救济粥都抢不上。还是顾清明搭救了他。他评价小满满脑子小聪明,做不成大事。随着日本人的逼近,国民政府做出决定,对长沙实行“焦土政策”——焚毁长沙城,不给日本人留下物资。这一消息,长沙城的百姓还懵然不知。盛家和胡家给湘湘和承志举办订婚仪式。湘湘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凤冠霞帔,她最终还是无法接受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和他草率成婚。小满理解她,也一直支持她,他早就觉得承志配不上湘湘。于是,两人跑了。当晚,由于失误,纵火人员收到错误信号,在长沙城四处放火。长沙瞬间成为人间地狱,而长沙城的千年缔造,也就轻易毁于一旦。这场大火,史称“文夕大火”。湘湘的未婚夫盛承志死于这场大火。事后政府追责,双胞胎的姐夫薛君山是保安队队长,自然被怀疑纵火。胡家上下打点无果后,湘湘舍身去找顾清明,让他对调查的人说出姐夫那天晚上救人的情形,甚至愿意献身。被拒绝的湘湘自尊心受伤,躲在被子里偷偷流泪。小满和她心灵相通,知道湘湘出了事,他坚定地告诉湘湘:“我们是一体的,有些事,该我这个男人去扛。”小满有个表妹叫秀秀,一心只有小满。家里的人也一直属意让秀秀嫁给小满。小满不喜欢秀秀,只想娶金凤,也因此不断伤害秀秀。有一回,小满在金凤那里受了气,回家发泄在秀秀身上,把秀秀比作寡妇梨娘,气走了秀秀。家人都怨怪小满,小满负气之下二度离家出走,路上求助一位农妇进屋讨口水喝。谁知有日本间谍也来求助,小满和农妇被绑。急于找到小满的湘湘偶遇顾清明,她说她和小满“心有灵犀”,她能感觉到弟弟就在附近,求顾清明去救他。顾清明还有事办,并没答应。湘湘偷偷上车,阴差阳错的,顾清明击毙日本间谍,解救小满。湘湘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满,以为他死了,大哭起来……回到家后,小满被痛打,湘湘哭着说她也疼,求爸爸别打了。秀秀心疼小满,仍旧搬了回来,甚至劝说金凤和小满成婚。家里送小满和湘湘回湘潭老家散心,族长大爷爷很是喜欢这对双胞胎,觉得他们可以兴旺家族,想给他们安排亲事,让他们留下来。双胞胎哪能接受这样乱点鸳鸯谱的包办婚姻,连夜收拾行李就跑。路上湘湘跑不动,小满主动背她,调笑着说:“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哪!”路上湘湘误踩地雷,以为自己要死了,两人抱在一起,哭着说“死也要死一块”。顾清明正好去湘潭为军部筹措物资。已经对湘湘动心的他,小心翼翼拆去地雷,救下湘湘。双胞胎被送回大爷爷那儿。双胞胎的堂弟湘宁战死,小堂弟湘水为了找到哥哥的尸体独自上山,遇到了一伙日本人,被强制要求带路。湘水将日军引进地雷圈,以身引雷,死时年仅13岁。双胞胎大受触动。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战争带来的死亡。湘湘决定去读护校,成为战地护士。小满决定参军。湘湘不许,她让小满多想想家里,家里还需要他。奶奶和妈妈不放心湘湘,时局错综复杂,如何能让一个细妹子去涉险。小满咬着油条,拿出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我保护她!”胡家的大姐湘君和姐夫起了误会,姐夫把姐姐和儿子平安送回老家。一行人半路遇到日本人,平安还小,姐姐怕他发出声音,死死地捂紧他。日本人走了,平安却被活活憋死,姐姐疯了,也不能够再生育。姐夫悲痛之下不忘撮合湘湘和顾清明,分别告诉他们以后结婚记得舍一个孩子给他,这样,两人确定了关系。姐夫原先的跟班小黑看上秀秀,便想法子接近小满,小满看不上小黑,不同意他娶秀秀,却同意给秀秀安排相亲。聪慧的秀秀使小满打消了这个念头,得以继续留在胡家。转眼已是第三次守卫长沙的战役。姐夫战死,顾清明亦受重伤。胡家精心照料顾清明,顾清明伤好便在医院向湘湘求婚,湘湘答应了他。二人完婚后,顾清明顶替姐夫,成为了胡家的主心骨。日本人攻势猛烈,新婚的顾清明很快重返战场。湘湘此时已有身孕,整个人大气沉稳了不少。小满急于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在小黑的唆使下,拿家里的房契借了高利贷办厂。由于时局动荡,小满的生意失败,钱还不上,被人逼着要债,还是湘湘出马才摆平此事。小满自知牵连家人,愧悔难当,湘湘安慰他:“就算所有人都恨你,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长沙城防将破,胡家人逃回湘潭,湘湘产下一子,并按照顾清明的意思,给孩子起名为“念亲”,以此纪念战争中死去的亲人。长沙即将沦陷,顾家派人接胡家人去重庆避难。奶奶不肯离开,爸爸妈妈也不舍得,都留在了长沙。奶奶逼着小满和湘湘他们走。小满陪湘湘来到码头,细心地替湘湘围好头巾,看着湘湘上船,自己却不上来。湘湘急了,拉着小满,小满别过头,不舍地挣开湘湘,告诉她家里需要他,他得回去。1944年6月,第四次长沙会战失败,长沙沦陷。长沙城内到处挂起日本国旗,一片惨淡景象。金凤所在的医院也被日本人控制,她没有像之前答应小满的那样逃去重庆,更没有做到日本人走了就回来和他成亲。她举起针管狠狠刺进一名日本军官的脖子,那名军官当场死亡。被打出血窟窿的金凤倒地时,她释怀地笑了,她等这一刻太久了……小满在死人堆里找到金凤,痛哭着埋了她。与此同时,小黑当了汉奸,求娶秀秀不得,为了报复胡家,把胡父推荐给日本人。胡父受到胁迫,不得不去参加所谓的临时政府成立大会,随后慷慨就义。小满目睹父亲之死,痛苦不已。小黑派人追杀小满,好强娶秀秀。小满逃过一劫,回到家才发现妈妈和奶奶都已经死了。小黑找上门来,小满握着顾姐夫送的勃朗宁,毫不犹豫、毫无惧怕地一枪接着一枪,打死了小黑。当年那个听见枪声就尿裤子的男孩,现在满心只有痛苦和仇恨。他终于长大了。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想起妈妈,想起那个曾经温暖的家。他回湘潭投靠了汪胡子,随同他打游击。小满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同胞姐姐湘湘了。顾清明所在的第十军因为苦苦支撑却等不来援军后无奈投降,顾清明下落不明。小满知道湘湘一定会来郴州寻找顾清明,他去找她了。“他会回来的。”湘湘错愕回头,看到满脸笑容的小满,她抱住他。湘湘想家,问起家里人的情况。小满不愿湘湘担心,骗她说爸爸不再喝酒,妈妈的病全好了,奶奶也好,自己是留了字条跑出来的。湘湘在屋里背着小满流泪,小满坐在屋外也哭了,他早就没家了。湘湘看出小满崽子变得古怪,小满却转移话题说,他要娶秀秀了。湘湘很高兴。湘湘在街头遇到顾清明,小满站在湘湘身后几步,转身丢下药箱,温情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的脸上只剩下坚毅、责任和担当。胡家的坟前,当着妈妈爸爸还有奶奶,小满对秀秀说,“你嫁给我吧。”秀秀愣住,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呀,她没说话。小满急了:“答不答应你倒是给我句话啊。”秀秀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秀秀的辫子盘成了发髻。她和小满一起坐在门槛上,秀秀说她以后可以凭着裁缝的好手艺在长沙立足。小满握着秀秀的手,笑了笑:“等我把鬼子打跑,我们一定会有好日子的。”离1945年8月不足一年了。那时,分身乏术、丧心病狂的日军不遗余力地盘剥着中国人民。小满他们一行游击队在日本人必经之路上设下机关,埋伏在暗处,巧计歼灭日军十几人。双方两败俱伤。小满不幸被一日军击中要害,倒地时,远在重庆的湘湘心口一痛,昏了过去。这是双胞胎最后一次的心灵相通……那名日本士兵子弹用尽,他拔起刀,向地上身受重伤的胡小秋砍去。“砰”一声,他猝然倒地。胡小秋含泪看去:小满拿枪的那只手垂落下去,他的眼睛却没有闭上,凝视着天空,嘴角含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长沙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车开回胡家的宅院,门口又立起了“胡家裁缝铺”的招牌。湘湘走进院子,满院摆着五颜六色的布匹,院里的树也活了,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没有一点她想象中的残破不堪。秀秀挺着肚子站在那里,她看到了湘湘。湘湘和秀秀在厨房说着家常,提起那些艰难的往事,秀秀也只有一句“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还好。”湘湘问起秀秀给孩子取的名字,秀秀说叫光华,哥哥取的。湘湘默念了一遍:“光华这名字不大好听啊。”秀秀转过身去,又告诉湘湘:“小名啊,叫小满。”湘湘眼中浮起泪花,她想起她那混世魔王的弟弟,不懂事的小满。他甚至还未能活到看一眼这孩子的时候。“还是小满这名字听着好听。真没想到,小满崽子都当爸爸了……”……湘湘去看他们,她将一束洁白的菊花放在小满的墓前。世事难料,胡家满门忠烈,最后只剩下湘湘一人。对着他们的墓碑,对着寂静的麦田,对着风,湘湘轻声说:“你们都在这儿。全都在这儿。”旷野无声。战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愿世间不再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