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狗娃仔(沙棘)
作者:沙棘
图片:沙棘
隐去人名,以下故事纯属 历史 痕迹,如有巧合,实属意外。
狗,被人类豢养后,成了人类的朋友。可是,关于狗的词语,大多贬义居多。狗东西、狗腿子、落水狗、狗头军师、狗急跳墙、狗屁不通、狗嘴吐不出象牙等词语,包括歇后语: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等等,贬义居多,枚不胜举。
虽然小时候我被狗咬过,但我还是觉得狗通人性。救命与危难时刻,或者是与主人形影相随,按母亲常说“喂狗还懂得感恩,摇摇尾巴”。
按理来说:人类生命是自高无上的,也是平等的。可是现实中的生命,从孕育的那一刻起,就充斥着不平等的待遇。
上个世纪中期,生下来的娃娃成人率很低很低,有的因为生病无钱医治,很多小孩子“起风感冒”后不治而亡,也有一生下来就抛之荒山野岭,无疾而终。
我家母亲生了八个孩子,成人了我和姐妹四个,也就是我和两个姐姐一个妹妹;据母亲讲,两个哥哥三四岁就“起风”夭折了。母亲经常讲起:每次父亲拎着哥哥的尸体,朝着雪地或河边走去,回来就腿软的没法上炕,一年像丢了魂一样。
我的下面有一个妹妹送人,最后一个妹妹送人无果,母亲让父亲去弃婴,父亲就是一动不动,一个劲抽着旱烟,闷不作声。在母亲孱弱声中,多次催促下,才一声不吭地拎着那个小妹妹,朝河边的小树林走去,就像送走三四岁的哥哥一样,回家腿都软了,只是低着头,再使劲抽着旱烟。后来,母亲经常提起来那个妹妹,要是能送人就好了……
不论酷暑严寒,把养活不起的婴儿抛弃荒野,在上个世纪中期农村是非常普遍现象,现在想想,的确无奈,也非常残忍。除了贫穷,还有一个原因是计生技术落后………
之所以把刚刚出生无辜的婴儿抛弃,皆因为一个“穷”子,穷得无法养活,没办法挣到生活必须的粮食。因无法养活,只能把一个个无辜小生命扼杀了……
记得童年的一个盛夏,火热的太阳灸烤着大地,村外的红柳林,略能遮挡一点点骄阳,有一点儿阴凉可乘,那是我童年天天要去的“儿童乐园”。
有一天中午,我五岁左右,炎阳炙烤着大地的所有生命,我和同伴去红柳林里捉迷藏,小河边的竹棘和红柳林非常茂密,正好在我家房后,我一个人进去还有一点瘆人。在寻找伙伴的时候,听见房后红柳林传来了哇哇大哭的婴儿声,我喊来几个伙伴走近看,那是一个非常 健康 男婴,皮肤白嫩,半眯着眼睛。时值暑热夏日,太阳曝晒下,在哭泣停歇期间,有一个淘气小伙伴拿土坷垃扔过去,试一下他还活不活……
可怜天下父母心,虎毒都不食亲生子,怎么这般残忍,当时我们小孩儿也不解。现在想来,当初饥荒遍布,养活一个人需要的口粮,大人怎么刨食?大人们确也是无奈,与其来到人间挨饿受冻,还不如不让他们来到人间。
再后来也有命大的幸运儿,狗娃仔就是其中的一个。顾名思义,因为和狗有关,他爸爸妈妈起名字“狗娃仔”。
想起来那个不幸的婴儿,在红柳林旁赤条条躺着,咿咿呀呀地哭叫,那也是我们邻居婶子生的第三个男婴,实在养活不起来。才弃之骄阳,回归上天。我躲在阴凉里边儿呆着,那调皮的小伙伴,拿起土块扔了过去,那揪心的声音,咿咿呀呀的,我骂了一顿,实在不忍猝读,不忍回头地走开了,这是亲眼目睹的一幕,令我至今不忘………
就这样的事情,在当年的农村里时有发生。狗娃仔就是其中的一个弃婴,他是不幸中的万幸者
记得有一家邻居王大爷,老两口膝下无儿无女,之养着一条大黄狗。在一个深秋的早晨,也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晨曦还在天空之外徘徊。大黄狗汪汪的呼叫着,这叫声,打破了宁静的黎明,把我们和老两口吵了起来,老两口爬窗口仔细一看,好像是狗咬回来了一个动物,披着衣服出门,弯着身子蹲下定睛一看,原来自家的狗拖回一个小婴儿,老俩口急急忙忙抱回家里,用破被褥包了起来,这次又是一个男娃儿。
从此老两口开始喂养孩子,几经打听,特意高价买了一只山羊,每天出门就拉着山羊,硬是用山羊的乳汁把孩子一天天地养大,从此他们一家人相依为伴,供孩子读书,把孩子养大成人了。为了纪念却是感恩救命的黄狗,为了感谢上帝赐予他们的生命,给孩子取个名叫“狗娃仔”。
从此,老两口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心血倾注到了狗娃仔身上,也倾注到了那条懂事的大黄狗身上。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狗旺仔终于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成为一个对 社会 有用的人,那条狗也是老两口相依为伴的守护神,陪伴着他们一家三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狗娃仔的长大,意味着大黄狗和老两口慢慢老去,狗娃仔非常懂得感恩,虽然贫穷,硬是把那个黄狗和老两口都养老送终了………
作者简介:卢有成,笔名沙棘,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人,1963年12月生,1984年华北电力大学毕业,高级工程师。专业之余喜欢写诗文,擅长哲理散文诗。文章散见于《中国文艺家》《时代作家》《文学世界》《文学欣赏》《散文百家》《参花》《读书文摘》《精短小说》《青年文学家》《渤海风》《西部散文选刊》。散文诗“消逝的村庄”“父亲”入选《中国魂-2020年度散文诗年选》《现代诗经典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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