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之旅:狼山脚下
在富饶平坦的江淮平原上,随处可见的风景大多都有一个优雅的名字。历代学者为了起名真是绞尽脑汁,这几乎成了中国文化中特有的学问。《红楼梦》里,贾政让贾宝玉和一帮跟班为新建的大观园里的各种景物命名匾额,弄得他异常紧张。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学者都做过这种生意。再穷再寒酸,只要想到一个美丽优雅的名字,也会觉得很美。名即一切,实质可以忽略,这是中国传统文明的断层之一。我记得鲁迅先生说过,只要你翻开任何一本县志,总能找到县内的八十个景点。实在没什么风景,还能想出“远村明月”“萧寺清钟”“古池好水”之类的名字。所以,一个废弃的村庄,一座破庙,一个古老的村庄,都成了名胜古迹。这个县,立刻变得古色古香寓意深远,风格丰富,不必上进。鲁迅气愤地说,这种病菌好像已经侵入血管,遍布全身,其威力不在亡国病菌之下。
我想让事情变得更和平。起点的名字也无妨,方便人们寻找和识别,但一切都是那么的优雅,蓬勃的大自然被榨干了生命。大自然最美的部分,就在人的思维和言语难以框定的部分。让他们保持一点生气,给人一点生涩和敬畏,比拿着一本康熙字典一个一个收集,有趣多了。
我这样想了很久,突然看到野外冒出一座狼山,不禁精神一振。这个名字,狂放而凶狠,似乎是在故意开江淮文明的玩笑。
从一开始,有人说这座山看起来像一只狼,有人说很久以前这里有一只白狼。不管什么原因,我只知道很久以前,人们受不了这个名字。到了宋代淳化年间,地方官僚终于将其改为“狼山”。还好后来又改回来了。如果还叫狼山,那就没意思了。
狼山蹲伏在长江边上。长江走了这么远,这边也快过了,马上要入海了。这条河在这里变得很宽,你看不到对岸。长江一路上翻越了多少座大山?在这里画一个小句号。狼山是告别长江。归结为长江的不羁野性,故称其名粗鲁不凡。
狼山只有100多米高,真的是山中小弟。但人一旦登上山顶,看到南方脚下浩荡的河流,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远东烟波浩渺的大海,马上就会觉得自己在俯瞰半个世界。狼山没有云雾障的仙气,没有青绿色笔的性格,只有开放和真实。创作者在此不再安排巧妙的图案,让你对现实世界的平凡面貌有一个清晰的鸟瞰。
我想,长江的过程也像一个人的一生。在最初阶段,它总是充满了奇迹和险峻。在生命即将结束的老年,如何才能平稳而现实?
逛狼山不需要很多时间,但是我在山脚下呆了很久。那里有一些文人墨客的遗迹,为小狼山增色不少,让长江入海前又一声叹息。
在狼山东麓,有“初唐四杰”之一的罗宾王之墓。原谅我的无知,但我不知道他的坟墓在这里。那天,有几个稀稀拉拉的游客在散步,我突然看到一个僻静的坟墓,上面刻着五个字:“唐王罗宾之墓”。我见过很多历史名人的墓,但当我看到他的墓时,我不禁感到惊讶。
对唐代文学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理解我的惊讶。罗宾国王的去向一直是个谜。在武则天统治时期,这位据说从小就会写诗的文学天才加入了军队,帮助徐敬业对抗武则天。他写了一篇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著名文章《请武曌》。吴映洁泽天读了它,感到惊讶。徐敬业最终失败了,国王罗宾消失了。有人说他被杀了,也有人说他出家了,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就像一颗转瞬即逝的彗星,长久以来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为什么,猜了1000多年,他还躲在这里?
我倾向于做一个关于罗宾国王的目的地的僧侣。当然,我也拿不出什么考证材料,都是被我早年听到的一个故事感染的。
据说,战败失踪多年后,有一天,诗人钟来到杭州灵隐寺。晚上,他在灵隐寺过夜。宋·文志看着月光下寂静的寺庙和前面黑漆漆的奇峰,他有了写诗的冲动。他反复琢磨,默念了下面两句:“九岭阴森寂寞,龙宫幽僻寂寞。”下面呢?他被卡住了一会儿,所以拿不起来。他只是在寺庙的门槛附近徘徊,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不知不觉就踏入了一个禅堂。
突然,我耳边响起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这个小伙子,深夜还在写诗?”宋之间,我急忙抬头,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白牙的老和尚坐在他的上方,他的身影随着长明灯的晃动显得十分巨大。
宋以为僧人中有许多诗歌大师,就把自己作的两句诗念给他听,说自己很想家。老人听后,马上低声说:“为什么不带这句话:‘从楼看海,门正对着浙江的潮水?"
宋听了这话,真是大吃一惊。这是一首多么好的诗,远远高于他自己的水平!他慌乱地匆匆告别,下面的诗就进来了。他的诗的全文是这样的:
秃鹫岭阴郁,龙宫锁寂寞。看海,门口正对着浙江的潮水。月中月桂树落,香云飘外。孩子爬塔远,木离泉远。霜降多,冰叶不枯。风的时代还很远,搜索是对的。呆在天台路,看看杜军石桥。
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部平庸之作,总体诗风不高,宋毕竟只是一个小诗人。但是“楼看海,门对浙江潮”这句话,真的是可圈可点,在全诗中非常醒目。
第二天,醒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仿佛是一场梦。到了禅堂,看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我找到一个正在扫地的年轻坝上人,问了他半天,小和尚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说:‘这是罗宾王!今天早上,他又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故事可以迷倒后世的文人。从乱军中逃出来的文学天才,躲在禅堂里,在佛经之间消磨了很长时间,直到头发花白。但艺术天赋并没有因此而消亡,一有机会,丰富的诗意就会喷涌而出。政事、斗剑、讨伐、战败阻碍了他的创作,只留下这位因广播九州岛而名噪一时的巨人隐姓埋名,远赴西藏。《中国文学史》被战争打断,几个章节毁于禅堂。文志留下了无数的歌曲,写的,逗的,唱的。
更吸引人的是,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是可以怀疑的。那天晚上文志遇到的可能是另一位伟大的诗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洛宾的故事就成了中国一大批文学天才的“* * *名字”。
然而,我们不妨想象一下,王那天晚上是因为一时的鲁莽而有意识地说漏了嘴。第二天一早,我踏上了新的旅程。年老体弱走不远,行停。最后选择了长江和狼山,在这里,澎湃的海浪的生命悄然结束。我相信,这位文学大师由河而生的文学思想是极其灿烂的,但他不愿意像那一夜那样随便倾诉,只留下一座让人纳闷的孤坟。坟墓在长江入海处附近,这可能是他所有文学思想的一个浓缩和一个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