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赤霞村
村子朝南,大体呈长方形。地处小盆地,背依小多山,南依蛇岭山,东临东坡山,西临小沟山。村与四山之间,四条河流绕村而过,北有小街河,西有西河。西河向南拐,就是南河,东边一条,叫东大河。四条河都在东河交汇,一路南下,直奔中原。
一条长长的街道从西向东穿过村子,一直通到村子东边的老槐树下。以街上的“供销社”(现在叫超市)为中心,西边两边是临街的青砖房,墙上有铁圈。据老一辈人说,它们是用来拴动物的。这些房子属于一个名叫李的富人,村民们都尊称其为“东宅”。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叫李的店主。据说土改的时候,他们被村民批评,受不了。我去过东院,一个高大的门楼,一个挨着一个房间的院子,外面的风格有点灰暗。
村里寺庙很多,祠堂就立在小多山顶上。我不知道庙里供奉的是谁,但我知道村里的老人死了,他们的后代都要去庙里,这个庙叫“苏庙”。村东有小四庙,南有南庙,村内有玉皇庙,西有烈士亭。每年清明节,学校都会在烈士亭前组织纪念活动,所以亭子很小,但是很重。
我就是在这样的村子里出生长大,15岁离开的。至今40年了,但是乡音没变,乡情没变,很多东西都忘不了。
一个
我的家乡位于太行腹地。土地并不肥沃,但也不贫瘠。属于典型的黄土地。大陆性气候,加上黄土地,似乎注定了家乡的产品只能是杂粮。当然,玉米是种植最多的。我的家乡缺水,玉米是杂粮中最耐旱的植物。春种、夏收、秋收、冬储,村民们几乎一年四季都在玉米上写文章。
玉米不需要很多土地。平地、坡地、湿地、旱地似乎都不影响它的生长。从春种到秋收,玉米寄托了农民一年的希望。我喜欢盛夏田野里生长的玉米,高高的,绿色的茎,绿色的叶,头顶上像对讲机天线一样的花朵,还有红缨绿皮的“孩子”,一排一排地站在田野里,形成一片绿色的海洋,把一个个村庄围得像海中的岛屿。这时我不禁想起一首歌《在青纱帐中?游击运动员是英雄!"
除了玉米,村民们还种植小米、黑豆和大麻。在玉米、黑豆、大麻等作物中,小米是一种娇贵的作物。玉米,黑豆,大麻基本没人管。让它自然生长,小米不行。播种要用一个钋,前面的人拉,后面的人摇,然后后面的人踩,苗就发芽了,多余的苗就分配了。拔苗助长,看着轻松,其实是最累的一种工作。手在拉,腿在脆,腰在直。说到底,人就像散架的机器。因为拔苗助长的经历,我发誓要好好学习。“锄草的时候是中午,汗水顺着泥土往下滴,吃的时候却每粒都是硬的。”孩子吃饭不爱惜食物。你在饭桌上把这句诗跟他说上千遍,就让他拨一次粮,一次,就够了!
我们老家也种大麻,分公母。女的叫马骁,男的叫马华,基本不占地。主要在田间种植,大面积种植的品种为马华。当一块地种上玉米或谷子时,大麻就种在这块地的岸边。圆形的种子滑入地岸,像小树一样长大,杀死,晒干,找块地,扔出小果实。煮,炸,磨,加钢圈,上机压!黄澄澄的液体已经流出来了,这是我家乡的特产——香油。在十里八乡,我们村的香油最有名。花麻也有用。杀麻、沤麻、剥皮、上机后,制成一条条麻绳。如果取鞋底,要用细一点的麻绳,用自制的手工麻绳机慢慢摇。秋天和冬天,农妇们无事可做。他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说着别人的闲话,抱着自己的麻皮,摇着自己的摇摆机。
家乡也种土豆,春天切片种植,秋天收获。土豆长得丑,但是好吃,耐饿,煎,炸,煮,炸,煮。土豆块可以做煮面团和土豆丝,还可以用来炒菜、土豆泥和煎饼。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粮食匮乏,半年都是用糠菜当饭吃。土豆可以拯救生命!
除了土豆,村民们还种了豆角、南瓜、红白萝卜和红薯油菜。豆角种在玉簪里,不用插梗。玉米秆是天然秆,秧苗顺着玉簪秆往上走,既不会错产玉簪,也不会错产豆子,一举两得。
在老家,喝粥的时候基本都是煮豆子,或者用来吃闷面,用豆子炒着当菜,到了矿上才知道。我知道为什么阿q开玩笑说城里人管“板凳”叫“板凳”了,哈哈。
吃豆角南瓜,不像现在,蔬菜大棚四季都有,想吃就吃。小时候吃饭靠天气,除非夏天,否则吃不到新鲜的豆子和南瓜。所以吃这种蔬菜是有一定仪式的。那一年,我13岁。第一次和同学出去种树,中途下雨。回到家,妈妈做了一大锅面汤,里面有新摘的豆子和南瓜。我以为我妈是故意“安慰”我,因为我种树累了。午饭时,我妈说,真好吃。今天是蔬菜节,所以我必须喝豆子和南瓜面条。原来如此。那是农历六月初六,改革开放之初喝汤面不容易,所以还记得!
我的家乡有一个菜园。因为花园里打了一口新井,所以叫新井。说是菜园,其实是果园,苹果,梨,桃。只是在一口新钻的井前种了一块菜,葱、韭菜、菠菜、瓜、白菜、萝卜,没有西红柿。第一次见到西红柿,是在一个叫金铺山煤矿的地方。
新井上的井也叫新井,因为我们村北的小多山上有三口老井。村民用水把井水从老井引到井口建的小井,人们从井里吃。小时候井水充足,山上的井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它溢进了村子,沿着街道向西流去,形成了一条小溪。秋天,村民们在井边做酸菜、洗菜、插花。有点长,井水也干了。小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上山挑水,经常把绳子系在腰上,下去舀。不像现在的孩子,上了高中还需要父母“陪伴”。
新井的水一直没断过,但离村子有两三里地,挑水很辛苦。再加上毕竟是果园,闲人进出不方便。所以,人们还是愿意去老井摘的。
小时候经常去新景的菜园子里和大人玩。最吸引我的是新景的取水,不用扁担打,不用滚,不用摇,用水车推。拉一头小毛驴,放在水车上,转身走,井水就从地下抽上来,顺着水渠流,流进菜地。枝叶翠绿的蔬菜,浇水的时候摇头晃脑,特别精神。看了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潭印月》,从“我家后院有个大花园,相传叫百草园”开始,就会想起家乡的新井,觉得特别亲切!
家乡的强奸我不想多说。几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叫《春看村花》。我记得结局是这样的:
油菜花是一种人工种植的花。当然是属于农村的。我们是著名的油菜之乡。当金黄色的油菜花铺满整个乡村,我知道一个叫夏天的季节来了。那时,我们的整个乡村将被一片浓浓的绿色淹没...
可惜现在已经很多年没种了。
灵川雄踞太行,绰号“山顶”。现在各地都在积极发展旅游业,发布了很多旅游口号。比如我户口所在的泽州县,就有“古韵泽州?全域旅游”,家乡灵川结合灵川实际的旅游口号是“爽天下?”灵秀灵川。“既突出了灵川的风景,也突出了灵川的气候。据说天气凉爽,但实际上非常冷。晋城下辖的大部分区县,主要农作物都是小麦,只有陵川例外。除了泽州附近的西河河底,其他乡镇因为“极寒”,很难找到小麦的踪迹。
我们村位于灵川西北,从灵川回村,一路下来,地势低,气候相对温暖。那是一个大团的时候,村里叫山西省灵川县杨村公社赤霞大队,有七个队,一个专业队。我家属于第六生产队。当时村里有一个榨油厂和一个磨坊。榨油厂生产的大麻和油菜籽两种油卖得很好,也卖给了村民。这个磨坊叫加工厂,主要加工面粉和小米。现在这些都没了。连加工厂都只有废墟,砖瓦无处可寻。但那时候是全村机械化程度最高的地方。
我还清楚地记得两件和小麦有关的事情。一种是收麦,由学校组织统一去收割的麦田。这叫“粮草归仓”。“我是公社的小社员,手里拿着小镰刀,背上背着小竹篮。放学就去上班,越来越喜欢了。”小时候,我和同学都唱过这首歌。
另一件事是小麦脱粒。集体在农村的时候是以三级核算为基础,一个生产队就是一个独立的经济体。我家村属于南方第六生产队,西北第三生产队。那年夏天,麦接到三队的小多山遗址,就在祠堂前面。社员们用手扶拖拉机耕地,烟囱喷射出火花,引燃了堆积的麦堆,大火熊熊,把工地上的麦子都烧着了。但我“相信未来”,今天我们怀着极大的热情走进了未来。
如果要说第三件事,那就是分麦。有一年全村分麦子,我们队每个成员分6斤,是全村第一,引来全村羡慕。那是六队最骄傲的一年,至今忘不了!
现在,村里已经不种小麦了,因为有足够的凤尾鱼可以换,白米粉“旧日王谢堂死,飞入寻常百姓家”早已是村里人的家常便饭。感谢邓小平和改革开放!
农民最感恩!
?二
村民除了种地,还打铁织布,打铁!
编织主要是给女人的。我妈是村里笨手笨脚的人。我们这地方叫笨手笨脚,但是她会织!
木头做的织布机模仿了半个“凸”字。妈妈坐在隔壁的机器上织布,拉链,拉链,一根棉线一点一点织成旧粗布,然后上色。如果一个女孩穿它,然后打印。有一年拜访亲戚,没有新裤子。我借了邻家女孩的小花裤。如果我现在把它们放在一边,打死我儿子我也不会穿。另外,现在,我需要它们吗?
打铁是男人的事,具体来说,是有手艺的男人的事。小时候村里一开始只有一家铁匠铺,在街上,后来发展成两家,在自家院子里。街上的姓李,跟家里院子里的姓一样。后来村里开了两个地方打铁。一个地方十几个人,集体打架,主要是耙钉子!
李的铁匠铺是一家老店,父子五人,主要打一些锤子、锄头、镰刀、钯等农具和家庭生活用品,一个扇箱,一把火,一把小锤子,几把大锤。
打铁时,将铁块放入火中,一人拉风箱,将铁块烧红,用铁钳夹出,放在铁砧上。师傅用小锤子点,徒弟用大锤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有节奏,有音乐感。打铁的男人往往是袒胸露乳,露出饱满的肌肉。他们打铁还怎么赢这份工作?
村里也织了地毯,县地毯厂也联手了。可惜时间不长,铝线已经做出来了,这是昙花一现,圆筒已经做出来了。我只是耙和钉了一些年,但我不记得具体是多少年。
关角山位于长治和灵川之间,北接长治,南接灵川。长治的影子城是著名的铁器之乡。听说现在建了一个铁器博物馆,没去过。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他年轻的时候,穿上八股绳,从殷诚扛铁下山,到了河南,换上粮食,来回几百里地挣辛苦钱。我的村庄位于四个县的交界处,曾经是一条著名的商业道路。东院墙上有盐铺、药房、当铺和铁环,供驮盐和货物的骆驼使用。
眼前出现了一幅骆驼来来回回,昂着头慢慢走过街道的画面,满满的羡慕!
受影城影响,我们村好像有趁热打铁的传统!现在的耙钉和熨烫的材料都是铁片,来自殷诚,成品是耙钉,在殷诚卖!
后来村里受邻村影响烧耐火砖。我们这叫钢砖。都说效益好,现在突然没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如果说还有其他产品的话,那就是磨豆腐,做粉条。黑豆做的豆腐是磁石,但是味道很好。粉条就不用说了,最后的土豆玉米面,好吃。我爱粉条到现在,那是童年留下的味道!
我邻村主要做醋、酒、酱。不知怎么的,我们村一直没有酒房和醋房,现在也没有油房和粉房。
只有制豆腐的还在!
三
家乡的饮食以吃为主。
把玉米压成小颗粒是件好事。以前以石磨为主,现在已经是机器加工了。机器加工谷物小,省力省时,石磨已经成为过去。
主要是早餐,半碗半壶水。水在锅里慢慢煮,由稀到稠。米饭熟了,土豆切片,油炸,端上桌。又粘又香,好美!
在外40年,回家的人屈指可数。每次回家还是想吃一碗米饭!
但我最喜欢的是汤包饺子,有羊肉馅。以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所以“躺着吃不如在饺子里吃”,可能就是来源于此。
一斤羊肉,一些萝卜,切碎,塞上馅,拌上面粉,切片,包饺子,炸豆腐,炸丸子,炸土豆,放海带和粉条,和饺子一起放在锅里煮,和大葱一起炖,在饺子里煮。我一个人能吃两碗半,那半碗就饱了!
忘了,一定要记得放香菜!
然后就是拉面。肉末猪肉面也是葱爆的。我三姨经常用葱花炒,葱花面也很劲道!
河洛不需要白面粉,一般是加玉面和榆树皮面,成群压河洛,才是最好的饭。13岁的时候,和表哥去了晋城,晚上住在王台。楼主把白面压河洛。我很震惊。白面也可以是河洛吗?而且很有仪式感。端上碗后,我切洋葱,端上大蒜,一小碗韭菜,香菜和一小瓶香油。我的心充满了废物。白面是用来做拉面的,怎么能像玉面一样做成河洛呢?
当然,小米饭是不可或缺的。有小米粗米和小米闷米。把豆子、土豆、粉条放在小米里做成小米闷饭。一般不吃。只有你改善了生活,你妈妈才能做饭!
村民吃的最多的是菜饭,加一点米饭。夏天瓜豆下来,再切土豆,加南瓜豆,加一团自制酸菜。如果煮一些白面、小面、豆面、面条,那就是晋城有名的包子饭。我们那里叫拌饭,我能一连喝三大杯。这饭,现在,也喜欢喝,我要的是这个和!
老玉簪应该是陵川的特色,是改革开放后的新吃法。改革开放前,我慌了半年,还有心吃诡计。纹路多了就会有花纹,比如老玉玉簪。
去皮的老玉簪提前用冷水浸泡,小火煮熟。我们村的人经常在下地之前坐在火上,在小火上放足够的水,慢慢烧开。他们从地里回来,玉簪煮好了,舀一大碗汤,既饱又解渴。很实惠。这几年我回家,总会找他们要一些。当我回来的时候,这是一个改变。
比起高平的十大碗和羊城的8866,灵川的食物显得有些单调,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玉簪的土豆喂我,我到现在都很难摆脱这种味道!
四
比起家乡的餐饮产品,我更沉迷于家乡的文化!
地处四地风情碰撞融合的壶关、陵川、高平,高平的上党梆,长治的上党梆子,壶关秧歌,长子评书,陵川当地的干秧歌武戏,就像一锅菜,在这里煮着、煮着、尝着粗糙!
灵川的主流文化当然是上党文化,戏剧,当然还有灵川县的上党梆子,主流剧团,上党梆子剧团。
总之,我在烧我的太阳穴,
小心不要考验我的忠诚。
自从杨家火堂寨投降大宋,
是一个为江山效忠的门。
……
这就是“年轻的女将军”
只是三通在抖,
薇薇,坐下。我是你的金刀。
所有的儿子都穿着盔甲,
胜过天将天兵。
这是“闯入幽州”
这些都是上党梆子的特色。上党梆子唱腔响亮,慷慨悲壮,把不屈不挠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你唱一首歌,你会感觉很舒服。就算死的很大方,又有什么坏处!
朝霞体现在什么地方?阳澄湖上的愤怒
这是现代戏《沙家滨》,是用上党梆子唱的。它开放,雄壮,浑厚,“大气”二字!
当然也有委婉的说法,比如“皮秀英打虎”
爸爸,冷静一下,暂时冷静一下。
父亲对女儿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母亲去世后,这个孤独的女人依靠她的父亲。
父亲们为了他们的孩子日夜在山里工作。
……
很喜欢上党梆子的垛。每一个字每一句都是从歌手的心里流出来,融进观众的心里。
在一大群中,村里有一个高音喇叭。当人们早上被叫去工作时,他们将会得到一个聚会。他们一开始唱歌,爸爸就能分辨出哪首歌是郝,哪首歌是郝雇智,哪首是郭,哪首是吴。一个人还不错。无论潞城人还是高平人,都离我们不远。上党张子已经浸透了他脚下的土地,他只要抓一把,就能挤出音符和音乐。
梆子的那一头,就是我们村里的罗子戏班。
后崖沟离我们村有50多英里。
过河滩,走悬崖,山路崎岖。
……
这是我们村自编自演的现代戏《后牙沟》。
早上早点起床
王朝马汉站两厢
一位80岁的老人前来投诉
告洛阳贼王召
上党的《赵王》,村里人都耳熟能详。
村里也听说秧歌,壶关秧歌是最受欢迎的。农历二月初二,是村里的庙会。记忆中,每年庙会,必唱壶关秧歌。
壶关歌舞发达。据说,朱迪和朱迪篡权后,他们的侄子的后宫被解散,他们都跑到壶关去当歌手。从此,壶关就是歌舞之乡。只是传说,我不太清楚,但是壶关秧歌的飘逸确实是真的,我还能简单的哼出来。
我们也在那里讲故事,比如六安的写鼓,河南的写挂件,陵川的地方评书。都说三天,或者五天,最多半个月。我在上海完整听过《包公案》和《战争》,专业的和业余的都听过。每年正月十五,一位叫赵的村民经常到拱火房来讲故事。他经常说的不是胡延庆挨打,就是薛家江。
我们村有一大片河滩叫何家湾,是东大河形成的过时河滩。小时候,每次去这里,我都会想起薛丁山猎鹅的故事。我认为薛丁山猎鹅的地方在何家湾,现在很难改变。
当然腊月和正月是最热闹的。舞台上有梆子、洛子、秧歌剧。地面上,武打故事,马戏,旱船翻了个底朝天。真的是轰!
村里的几座寺庙,长大后只剩下遗迹。然而,我仍然记得村里的玉皇庙,它的红色大门用钉子钉着,高高的门槛和门口威武的泥塑。过了几年,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还在,我们村还可以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