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一种本能
昨日,与袁道长聊天,谈到生普大叔。他说:“那家伙啊,总乜斜着觑人,高傲得很。”我笑。他素来与大叔不和的。
这两人都是极好,我明白。曾经,生普大叔说:“我有股子邪气。袁道长啊,太正了些。”
与老师说,喜欢与欣赏,是不同的。我欣赏袁道长的潜心,浩然正气。而生普大叔,是喜欢。喜欢,则是一种本能。
今日,与大叔闲聊,喝了十几泡生普。他说:“多年前见到贾平凹,他是个烟酒不离手的人。而梁实秋朴素干净,偶说一两句话,其余时间,是静默的。”
他说:“如今回忆年少,感慨万千。却已逾不惑。”又说:“人生八十而尽,也无甚遗憾。可以退出商界,已经感到疲倦。”
与他听许巍,听朴树,一起哼唱。他说:“年少时唱一曲《曾经的你》,风靡校园。”我笑了,又一起听了《喝茶去》。
走在回家路上,不觉已万家灯火。走在回家路上,仰望着头顶的繁星。
“当年去宁波见了女友后,夜晚独自驱车在四明山的盘山公路,听着《喝茶去》,内心万丈豪情。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怕。”他笑笑。
我可以蔑视世界上的一切危险,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与他说起《红与黑》。
茶淡了,歌也唱尽。他说要去西安听许巍的演唱会。
那日午后,他问:“你为什么总在我身边走来走去?”
“因为喜欢你呀。”我笑着说。
他笑了,和我说谢谢。
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个骄傲的,寂寞的孩子。
他没有袁道长的谦逊与正气凛然。他不会寒暄,不喜欢的人只会沉默。他不喜爱香甜圆厚的茶,只喝凛冽的生普。有点傲气,有点任性,有点乖离。有点,孤独。
黄昏读到王尔德写给波西的信,这个他爱过的男子,却也因这段爱锒铛入狱。他依旧写:你可知道,你若受苦我也一样受苦;你若哭泣我也泪水纵横;你若身陷奴役之屋受人唾弃,我会强忍悲伤再建筑一屋当作宝库,将别人不给你的东西百倍地放置屋内,等你到来,为你疗伤。
深情至斯。悲哀至斯。
无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但心情,却是一样的。
有点自以为是了。一切,许只是自我垂怜之时的揣度。连带一切,皆不存在。
若是这般,我也是高兴的。
莫顿森的话:第一杯茶,你是陌生人。第二杯茶,你是朋友。第三杯茶,你是亲人,可以为你献出生命。
直到如今,才可以点点头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