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从不缩手的父亲》原著

来源:作者:叶青成【珠海大学生在线】2005年5月21

几年前，武汉发生火车和汽车相撞事故。一辆早班车在一个无人看守的路口搁浅，司机下车找水。那是农历正月，天寒地冻。十几名乘客舒舒服服地待在相对温暖的车厢里，谁也没有想到即将到来的灾难。

没有人注意到火车何时从远处的岔道开来。只能说是结霜的汽车玻璃模糊了大家的视线，而马达的轰鸣声和紧闭的门窗隔绝了汽笛声。当我发现的时候，瞬间，一切都停止了。

——一切都停止了，但突然孩子的哭声爆发了。那是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孩子，躺在离路基稍远的地方，穿着整洁的小红棉袄，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眼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只是哭了，“爸爸，爸爸……”

一位旁观者说，最后一刻，一双手从窗户里伸出来，把孩子扔了出去...

他的父亲，后来找到了它。他全身的骨头都碎了，脑袋被压扁了，沾满鲜血和脑浆的衣服分不清颜色和质地...你怎么认出他的？

因为他的手还对着窗户，做着扔的手势。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很久以前就没人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是，经过这个路口的时候，会有人指指点点:“从前，有一个父亲……”

还有，那个孩子现在长大了吗？

很久以前，在中原的一个农民家里，有一个倔强的孩子。他不能读书，却拔掉了所有老师的胡子，不能种地。他心血来潮，把家里的麦田都割了。每天只和朋友打架闹事，偷鸡偷狗。

他的父亲，一个忠厚的下田人，忍不住骂了他几句。他的儿子拒绝接受，但发誓。他父亲不得不拿起菜刀吓唬他。没想到，他儿子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刀，挥开了。老人受伤的右手倒在地上，滴着血，痛苦地呻吟着。而那个被丢进灾难里的儿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开了。

从此生死不明。那是多事之秋。不知怎么的，我儿子回来的时候是个将军。有豪宅，有美妾，多多少少都是有地位的人，我得放尊重点，把父亲放后院。但他依然无动于衷，对“老狗奴”保持沉默，每晚都去井边。即使他的父亲想喝水，他也必须用他受伤的手掌提着水桶。邻居们都说:“雷怎么不砍他？”也许有报应这回事。一天晚上，将军的仇人来寻仇，直奔内室。府中，那么多幕僚、侍卫、食客全逃了，将军也快要死在刀光下了。突然，一个老人从后院冲了进来，用他唯一完好的左手牢牢地握住了刀片。他白发苍苍，凶神恶煞，令人绝望，连刺客都感到意外。他利用这一刻大喊:“儿子，快跑，快跑……”

从此，老人失去了双手。

三天后，逃跑的儿子回来了。他径直走向已经醒了三天的父亲，期待着。他深深地低下头，流着泪喊道:“爸爸——”

一刀给他，另一刀给他，只因为是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