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纸扎千年酱

余其举?/谢文康平?/摄影

始于古代民间宗教祭祀活动的纸扎,泛指取悦鬼魂的丧葬用品。千百年来,从俑、随葬品到纸人、纸马,形式不断衍生变化,民间艺术也不断延续发展。

平江有着深厚的民间艺术生存土壤,所以纸扎技术传承了几千年。平江纸扎继承了南方纸扎的艺术风格,柔美精致,具有浓厚的吴楚文化特色。

造纸者,也就是纸的生产者,并没有排在“九流十艺”之列。匠人一直是被匠人牵着鼻子走,但他的技艺涵盖了匠人、画家、书法、剪纸,还能正确地写诗,是个全能型的匠人。

工匠视荷叶大师为创始人,据说是鲁班大师的妹妹。民国以前工匠也是做香炉的,后来分开了,各持各业。

纸质装订分为家庭作坊和前店后坊。纸马店一般属于前店后店。他们自产自销。他们还经营纸,香,鞭炮,寿衣和被子,以及锣。此前,他们开了一家专门的彩色装订店,专门做风筝、灯笼等喜纸装订。现在已经被精品店取代了。纸扎家庭作坊属于一个有名的师傅,手艺不错,口碑也不错。酒香不怕巷子深,销售无忧。

匠人的工具无非是刀、钻、锯、剪、刻刀,外加文房四宝。用来处理接口的钻是“手钻”,现在改成了“电钻”。

耐人寻味的是,木匠不用尺子量尺寸,完全靠心法、眼水和口口相传积累的实践经验,用中指和拇指的“极限”来画,同时根据纸张的宽度来确定尺寸。其精度几乎接近尺子的刻度。

纸装帧以竹条为龙骨,以纸为裱糊材料。一般龙骨主筋先标红标,左右上下,根据结构重叠。接头处用宽1厘米、长5厘米的皮条绑好,再用浆糊粘合。龙骨结构,纵横交错,关键接口,主杆钻孔,副杆削尖,连孔,再包皮条固定,结构非常牢固。

纸捆有很多种,只以喜忧和红白来区分。

一条彩色的纸领带

这种纸制品多用于庆典、节日或儿童游戏。

六角鼓灯、八角灯、鱼灯是儿童玩具的主要品种。六角灯笼最便宜,鱼灯笼因为工艺复杂,价格比较贵。记得小时候,丧纸被视为“四旧”,但在革命下消失了。过年的时候,工匠们偶尔会扎上一些灯笼,来换取一些零花钱。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过年的时候,总能看到满大街都挂着灯笼。手艺人的女儿,穿着一件蓝色碎花连衣裙,站在灯笼前,一边应付着顾客,一边紧张地看着,生怕“打砸抢办”的张拐子来破坏摊子。那盏灯笼上画的花草,用简单的几笔就画得相当生动传神。我只看,不买。因为我妈手巧,早早给我做了个兔子灯笼。它的底部有一个轮子,可以拖动,她的耳朵仍然可以移动。

狮龙队的龙头、龙尾、狮头、龙珠、春牛、蚌壳,还有种类繁多的赛马灯笼,都是匠人的杰作。狮头的绑法技术含量很高,确切的说是编织,外面贴桐油纸,精细而结实,能承受舞者剧烈的舞蹈而不散架。

因为心灵手巧,亲戚朋友举办喜事,工匠去帮忙的话,总是分配到精细的工作。剪红窗花,喜字,串花蝴蝶,扎红灯笼。是“麒麟灯”系着你儿子的诞生,“鸳鸯灯”系着婚礼庆典,“金鱼灯”系着丰收.....华丽的颜色,简单的形状和深刻的含义增加了节日的气氛,领带制造商得到的红包比其他婚礼工作者多得多。

民国以前,衙门每年都要举行迎春迎神的仪式,其春牛、牌楼、走桥等。都是工匠绑的。解放后,舞台、门面装饰、舞蹈器械等丰富多彩的产品逐渐消失在历史的云雾中。工匠们扎制的跨街“彩门”在各个节日里依然常见。现阶段,充气彩绘门成为新宠,工匠们退出了这一领域。

风筝是纸制品中的浪漫作品。“纸花如雪飞舞,娇媚少女左右摇摆。”春天的原野,天空中飞舞的纸鸢,都承载着匠人放飞梦想的浪漫情怀。

各种形式的一般焚烧产品

这类焚化品,也叫鬼品,俗称货。

其品种不外乎岩山、宝山、摇钱树、皮箱、轿子、花圈、灵宅等等。单位送花圈,送纸扎货的是“柯文”。一般亲戚送宝山。近亲送摇钱树。送燕山的是娘家人。

石山又名靠山山、背山,意为宝山仙境。作为后人,我希望逝者的归宿是风景秀丽的天堂,世俗的繁华。岩石山的底座和岩石一样高,有红白绿三种颜色,留出一块空白的地方,供吊唁者写上名字。岩石是黑色的,一大一小,是岩石的主体。两边都粘着龙,表示脉络。燕山山前草坪的装修特别精致。里面配有各种菩萨和玩偶,数量不限,根据顾客的爱好和价格。最常见的是观音岩山。如果客户出了很多钱,可以指定“戏”,比如《三国志》里的“华容道止曹”、“诸葛悼”。还有“渔耕”和“八仙过海”,不一而足。阅读量大的客户会选择内容,你得能处理好。

宝山、岩山、摇钱树、金银元宝、聚宝盆等。应该成对交付。摇树之前应该有个男生守着树。在一些地方,宝山配备了一名战士守卫着这座山。除了这些,还有富人指定狮子、马、鹿、大象等。,是专门在下乡办丧事、迎亲、送香、要水时用来炫耀的。至于浴池、血盆等。,也是并列,是专门为仪式的内容而并列的,并不常见。中国洋务运动先驱盛宣怀曾在一次葬礼上绑龙灵车,这大概是帝制灭亡后唯一一次。暂时按不了。

灵武是孝道必备之品,是焚化品中最有价值的。

老人去世后,亲戚准备丧事,第一件事就是问工匠和讣告。匠人必须比和尚早一天到,劈、切、收、切、糊、画,努力完成工作,才能赶上和尚的祭祀节奏。

木匠请来后,要准备100多根竹条,从切竹、断竹条到装订。纸片要剪成大大小小几十张。砖纸可以打印,可以从家里带,但是雕花窗要现场雕刻。画图写字都要按时完成,时间挺紧的。

按行话来说,有半桌、二桌、三桌、四桌、六桌、八桌、十二桌。半桌是“用餐亭”。从三表看,有前、后、中楼,亭比屋高。十二桌、八桌以上出园、附楼等。花园里开满了花。在“池塘”里,可以放水养鱼。房间里什么都有,现在和时代同步,加上家电,汽车,麻将桌。附房,快船,风车,磨坊,农具,奴婢劳力,家禽家畜一应俱全。

灵宅内部写什么画什么,风景剪裁得恰到好处,匠人的诗词功力一览无余。民间说好的工匠是半个秀才,就是这个意思。灵武的地基两边,有两条水火龙和一个车夫。祭灵涂上鸡血后,在马车夫的帮助下穿越阴阳界限,通过焚阳送阴的方式,被送到“乃河桥”的对岸。

葬礼的最后一天,村民们把所有的器物登记好,盖上“火门”,准备好,帮着工人、亲戚朋友,或抬或抬,在鞭炮的牵引下,走向事先选好的焚烧场。铺上稻草,将竹竿盖在上面,依次排列灵武的上中下三层建筑,将石山放在屋后,用宝山、纸俑、纸马等鬼品将房屋围起来。一个宽袍宽袖的光头和尚还是个老手,压着一口棺材,微微闭眼,思索着言行。过了一会儿,火从四角燃起,终于烧光了华家的财富。

最大的灵堂叫“乌普”,有48桌那么大,所以很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绝唱。

据老人说,平江的东乡只被扎过两次:一次是长寿街富商邓元信,一次是嘉义港居民李南。李南生曾是国民党司令,财大气粗,排场大。当时有两个大家族请来了当地的工匠,只有当地的工匠余甘霖敢接手这件“瓷器作品”。

建造“房子”是一项大工程,必须由各种各样的工匠来完成。于师傅挂帅,木匠装地板搭大框,匠人织折做墙。在田地里选择一块平坦的地方,在上面放一个温室,在温室里完成整个工程。这种“店屋”是按照大阴宅设计的,里面很宽敞,僧人可以进屋自由活动。一般六桌灵房两个人一天一夜就能完成。而“铺房子”,几个工匠已经辛辛苦苦干了半个月。直到7749天大道的尽头,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精心制作的“店屋”将被焚毁。整个制作过程和焚烧过程,简直是人山人海,场面壮观。这个技能已经失传了,因为很少制作。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转点的是阴财,转点的是阳财。无论选择什么时间节点,作为一个哀悼的家庭,葬礼已经接近尾声。逝者已矣,再受红尘繁华,不久将葬于青山,华屋徐秋,一切浮华终将逝去。

大型牺牲焚烧产品

毫无疑问,纸质装帧中的大手是大型祭祀活动中的焚烧产物。它承载着传承千年的湖湘巫魂和楚文化。

招魂,始于屈原,历时不到一千年。在平江,这种巫楚文化的遗风依然存在,而且极为盛行。干干净净的事,救救孤儿,放河灯,翻无辜的魂,往往在民间举行,属于公益祭祀。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参与度很高,整个过程就像过年过节一样热闹。

在这个活动中,匠人的手艺被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一般来说,所有用于清代活动的纸捆都必须由工匠制作。比如驱魔人“九行星勉神”,据说是观音菩萨的化身,高大威猛,观音菩萨站在他的舌头上有20厘米高,专门吃邪灵。再比如白鹤,唐三藏的师徒,斋戒条幅上的三祭。最有趣的菩萨是天、地、水、阳四大境界,分别骑在凤凰、麒麟、盘龙、飞马的背上。武将们盛装打扮,披挂铠甲,举旗头巾,面容威严,十分逼真。杨洁的菩萨是一个武术家,眉清目秀,英俊挺拔,充满了风。

保命牺牲后,“风邪”和“鬼”都是囊中之物。下一个节目是《燃神之脸》。在熊熊的火焰下,纸棒瞬间化为灰烬,仪式宣告结束。

木匠还会做一只带篷的纸船,一个摆渡人,一个摆渡人,二十四个划手。这条船,由志愿者载着,道士引导,吹着唢呐,敲着锣鼓,家家户户在我们社会的大街小巷里游弋。进入大殿后,道士驱魔,将瘟疫恶灵装上船,送到汨罗江边。然后“送船”,把它送出我们社会的疆域。夜色下,人最窄,堤岸满。纸船下水时,两岸漂浮着闪烁明亮的河灯。随着汩汩的水声和长长的唢呐声,飘远了,飘远了...

(作者是长寿镇?人,平江县供销系统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