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一生娶了两妻一妾,为何年近六十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呢?

宋仁宗嘉佑三年,御史中丞包拯迎来自己的六十岁生日(59周岁)。六十年一甲子,这个生日在古人眼中非常重要,一般都要尽所能操办宴席,亲朋好友来祝寿。不过,包拯的这个生日显得很凄凉。

六年前,他唯一的儿子包繶不幸英年早逝,留下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包文辅。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包拯忍着剧痛,守着小孙子生活。可惜天不开眼,五年后,也就是包拯六十岁生日前一年,才五岁的包文辅又早夭离世,断送了包家最后一点血脉。

五年间,唯一的儿子和孙子相继离世,一生清廉,刚正不阿的包大人欲哭无泪。六十大寿虽可贺,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做寿了。

让包拯心理暖乎乎的是,儿媳崔氏却极力主张给公爹操办生日宴。这个崔氏,是真宗朝宰相吕蒙正的外孙女,知书达理,贤惠有大节。包繶、包文辅去世后,包拯不忍心看着儿媳守寡,劝崔氏乘着年轻改嫁。崔氏一口拒绝,愿代夫尽孝,不离包门。

儿媳的一番好心,包拯不忍拒绝。可是包大人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宴席上,崔氏给了包拯夫妇一个巨大的惊喜。

宴席间,崔氏突然抱来一个不足周岁的男婴,扑通跪倒在包拯面前说,这孩子是您老的骨血,我的小叔子!

一句话把包拯震得几乎坐不住,一时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在包拯的夫人董氏深知丈夫的品性,追问之下,才真相大白,这里面竟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原来,董夫人并非包拯原配,包拯的发妻姓李,不幸早逝,董夫人是包拯的续房夫人。董夫人嫁给包拯时,按照习俗,会随嫁媵妾。所谓媵妾,一般是小姐出嫁前的贴身丫鬟,或族里的姐妹,到夫家后,作为男主人的妾室,可以随侍小姐。

董夫人带过来的媵妾姓孙,应该就是贴身丫鬟。若干年后,也不知道孙氏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包拯很生气,一怒之下将孙氏赶出包家门,送回她娘家去了。当时包拯并不知道,孙氏已经有孕在身。

这件事被崔氏得知,一面她怕公爹生气,不敢说破,另一面自己的丈夫已经过世,孙氏怀的是公公的唯一骨血,她不能不管。于是,崔氏瞒着公婆,悄悄让人不断给孙家送钱财米粮,雇人伺候孙氏。

不久,孙氏产下一子。也就在此前后,崔氏自己唯一的儿子包文辅却不幸夭折。这个伟大的女人,没有被丈夫和儿子的死击倒,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刚出生的小叔子。

后来,她干脆将孩子接到身边,偷偷养在自己的房里,并在公公的生日宴上,和盘托出真相。

一时间,包拯老泪纵横,他没想到自己在遭遇了丧子失孙的重大打击后,上天竟然这么眷顾自己,又给了他一个小儿子。

包拯给孩子起名包綖,綖,古字通?延?,包拯的意思很明白,这孩子延续了他包家的血脉。唯一让包拯遗憾的是,他已经年过花甲,时日无多。四年后,名垂青史的包拯包青天病逝,小包綖才五岁。

鉴于包拯的清誉,宋仁宗亲临葬礼。当宋仁宗到包家一看,忍不住鼻子发酸,包家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完全不像一位代理枢密使(枢密使为副宰相)高官的家,家里唯一的男丁才五岁。

宋仁宗当场决定,授包綖将仕郎、守太常寺太祝。这两个官职都是从九品,是皇宫低级别的工作人员,工资由皇室支付。很显然,宋仁宗就是为了给包家一些生活补贴。守丧期满,宋仁宗又给包綖加承奉郎、大理寺评事,升至八品官,相当于包拯入仕时的起点。

也就是从这一年起,崔氏替包綖请来开蒙老师,并给他改名包绶。又一年后,嫡母董氏病故。

包绶是不幸的,自幼失去双亲。包绶又是幸运的,他受到父亲阴德的庇护,从皇帝到地方官府,以及父亲的生前亲朋故旧,都对包家伸出了温暖的双手。最让他暖心一辈子的是,他有个好嫂子,崔氏长嫂如母,将他一手养大。

到这时候,我们才知道,民间故事里包拯由寡嫂养大,称嫂嫂为嫂娘的故事,原来是发生在他儿子身上的真事。

宋哲宗绍圣元年,六十二岁的崔氏病故,包绶从国子监返乡,以对待母亲的礼节,安葬了崔氏。

在呵护中长大的包绶,完全继承了父亲的伟大品格,虽然一辈子品级不高,处处严以律己,清正廉洁,公正无私,俨然包青天再世。

宋徽宗崇宁四年,四十八岁的包绶被调任谭州通判。从汝阳离任时,乡亲扶老携幼相送,并给他送上祝福:?请公善归,台阁今待公矣!?希望他能比他父亲更上一层楼,做到台阁(宰相)。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身体一向健康的包绶,在赴任途中突然染病,病逝于离黄州十里的舟船上。

人们在包绶的行囊里,除了公文书籍意外,?无毫发所积为后日计者?!原来,他是在病饿交加中离世的!

包绶的离世,让乡里大为叹息,他们都说?善人去世,良可哀也。?由于包家太穷,包绶的灵柩,直到十一年后宋徽宗政和六年,才运回老家,与夫人文氏安葬在一起。

胡适说:?包拯是一个箭垛式的人物。古来有许多精巧的折狱故事,或载在史书,或流传民间,一般人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这些故事遂容易堆在一两个人身上。在这些侦探式的清官之中,民间的传说不知怎样选出了宋朝的包拯来做一个箭垛,把许多折狱的奇案都射在他身上。?

是的,民间传说中的包拯,远超出历史事实中的形象,但是?箭垛?的来由绝非空穴来风,它反映的是何尝不是一种民意?何尝不是一种民族精神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