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图详细介绍?

中国古代只有天下观念,没有天下意识。所谓世界观,就是把中国看成是世界,是海,是六合,而天下外四夷,四海外四夷,六合外圣人仍然不管。换句话说,中国当时没有看到一个世界,不知道中国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在中原王朝繁荣强大,世界地理知识不发达,世界各民族接触不频繁的时候,这种世界观足以满足中国人的需求。虽然在汉代,中国人已经航行到印度东南沿海和斯里兰卡,但在唐代,他们远至波斯湾,追溯到巴格达,并在明朝郑和航海时到达东非海岸。但是,以中国为世界的观念并没有根本改变。直到明末,一些知识分子中才出现了世界意识。这些人才恍然大悟,中国只是世界民族之一,世界本来就充满了民族,而不是中国。这种世界意识的产生,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耶稣会士利玛窦绘制的世界地图。

晚明是一个万物崩溃的时代,各种离经叛道的思想层出不穷。这时,突然出现了来自西方的天主教传教士。他们带来的神学概念,可能很多人一时还不理解,但他们带来的一个个棱镜、一个个钟表、一张世界地图等实物,直观地把西方文明介绍给了一个文化古老的中国。尤其是当挂在墙上的一幅西方地图把中国画放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时,中国的人们感到深深的震撼。以至于后来刻了利玛窦世界地图的冯应景感叹:“没有前途,是吗?”因为他在地图上数了受中国文化影响的国家,但只占世界的五分之一,中国过去常说的“声教广传,无前途”不就成了一句谚语了吗?因为世界观的改变,我对中国独特的文化产生了怀疑。因此,利玛窦的世界地图在思想史上的意义不亚于其在地理学上的价值。

《利玛窦世界地图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9月)花了黄和龚莹莹近五年时间才完成。在如今有些人一年能出好几本书的氛围下,速度似乎并不快。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做事比较慢的人来说,这个速度太快了,因为这本书不仅收集了前人所有正确的研究成果,而且有很多自己的创新,纠正了前人的很多错误。这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吗?如果不是这期间两人都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查阅了很多地图等不易看到的文献,这本书肯定不会在五年内完成。本书除引言外,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为“绘制与出版”,中间部分为“源流与影响”,第二部分为“文献整理”。同时还有很多插图,有些非常珍贵。最后,大厅使用了世界上现存的所有利玛窦绘制的世界地图的板块,给人一种完美主义的感觉。

利玛窦在中国生活了28年。自1583来华以来,他用中文绘制了六种世界地图,分别是《肇庆山海图》、《南昌山海全景图》、《南京山海全景图》和《大通用地理图》、《北京两仪轩兰图》。在本书出版之前,这些图的名称(有些是原名,有些是转载或抄来的)和绘制顺序不断被弄错和混淆,直到不久前出版了一些相关的利玛窦专著;至于每张图的细节,当然会以这本书里的描述为准。这一部分详细描述了每幅图的绘制过程和具体内容,以及与这幅图相关的其他临摹、临摹、仿制的故事,既鉴定了许多历史真相,又似乎表现了当时一些中国学者对新知的热烈追求,颇为引人入胜。

李的地图虽然以西方地图为蓝本,但也不能一成不变地照搬西方地图的样子,还必须照顾到中国人的感情。首先,我们要把中国从世界的一个角落变成中心,这并不太难,只要把穿过福岛的本初子午线从地图的中心移到地图的最左边。这样,原来以大西洋为中心的地图被改成了太平洋,中国自然处于世界地图的中心(而且直到400年后的现在,我们仍然按照这个规律绘制世界地图)。但除此之外,李氏世界地图还参考了很多中国的资料,不仅仅是中国,还有亚洲,因为中国文献中有很多相关的记载,所以也是充分利用的。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地图上的文字描述是用中文书写的,而且与中国固有文献中的描述完全一致,所以有时会被误解为来自中国的文献,比如《山海经》中对女儿国的记载。然而,李地图上的高加索女人之国是一个关于来自欧洲的亚马逊人的传说。如果这本书没有指出这一点,我相信很多人不理解。由于受过良好的科学训练,他还在中国进行了许多实地观察,这些观察的结果也反映在他的世界地图上。因此,上述三部分信息的整合,使利玛窦的世界地图成为当时中国最具科学性和学术性的地图。

利玛窦地图的影响可以说是历史学家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只有影响深远,那些地图的意义才能被揭示出来。当然,积极的影响是让中国人,包括海外的中国人,比如菲律宾,进一步让日本韩国人获得新的地理知识。但是,有些人不相信这些知识是可靠的,所以他们争论它。连明清之际的大学者王夫之都认为李的学问是“狂乎?”更别说别人了。这不仅是因为世界观的疲劳,也是因为地球的形状和地图的投影是完全未知的。本书中版不仅深入分析了正反两方面的影响,还驳斥了过去一些低级的误解。

《李地图》与《中国地图》还有一个相似之处,即地图上有许多注释和说明文字,有些是为了补充地图说明的不足,有些是序跋,说明地图编制的动机和过程,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以前这部分文字经常因为板块不清而模糊不清,很多人记录错误。这次经过整理,可以说是目前最完善的记录文字,给研究者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但遗憾的是,利玛窦的世界地图只是中国人从世界观转变为世界观的第一步。迈出这一步不久,就停止了。清朝康熙帝很重视西学,画了一些清朝的世界地图,但是皇宫一直保密,不仅一般人不知道,你一个部院大臣也不知道。即使在鸦片战争之前,中国人的世界地理知识仍然少得可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从皇帝到他的大臣,都不知道这个将要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小女孩。在地球的哪个角落。只有能干的林则徐对这种情况不满,试图找出世界地理的现状,但他当时能找到的中国人写的最好的世界知识书,结果只是各国故事的海记。魏源是晚清著名的思想家。但他的《海洋图册》还是体现了对世界观的理解,只是他远远地看了四夷,包括七万里之外的海洋国家不列颠蛮夷。所以《海国图册》这本书并没有收录中国,只是收录了很多“海国”的地理,也就是新形势下的四夷。至于梁启超,他将试图在清末从北京返回广东,并通过上海购买姬旭。《瀛寰志略》,才知道世界上有五大洲。嗯,改变世界观不容易,看到利玛窦的世界地图的意义是有益的。这难道不是利玛窦世界地图研究值得一读的最好理由吗?

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