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泉港习俗
人一生下来就生活在民俗中,就象鱼儿生活在水里。几千年来,民俗就和人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它象一股奇效的粘合剂,把人们组织在一起,凝聚在一起。泉港民俗风情,是泉港民间历代相传、积淀而成的社会风尚和习俗,它包含着丰富的文化意识,是传统文化的宽厚基石。它作为一种无形的精神底蕴和活力资源,千百年来熏染陶冶了优越的民族精神和文化气质,构成了泉港民众历尽曲折劫难而不衰败并逐步取得辉煌成绩的一个重要条件。通过泉港的风情习俗,不难窥见蕴藏在其中的朴素厚实的地域文化意蕴。笔架斑论坛'Apzv?jJ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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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港民俗的构成是多源的,各种异质民俗经过长久的密切交流,进行有意或无意地互相吸收,融合改进。泉港民俗主要由四个源流互相融合形成:
古时泉港的地理区域划归七闽地,为东越族聚居区。涂岭镇蚁山遗址所发掘的石砖、陶纺纶、陶豆以及数量繁多的陶片,证明了早在新石器时期,泉港先民就在这块依山傍海的土地上刀耕火种,繁衍生息。原始土著居民在魏晋之前沿江顽强地生活着,从最早的“赤手捕鱼,拾贝为食”,到后来的“依海搭寮,伐木为舟”,有着自成体系的民俗。晋代衣冠南渡,位于湄洲湾南岸的泉港一带是晋江流域开发最早的地区之一。其后中原人民在唐初、唐末五代及南宋时期三次较为集中的迁入包括泉港在内的闽南地区,闽越族与汉族逐渐融合,泉港地带的东越族的大部分习俗现已成为历史遗迹,另有一部分民俗却沉淀传承下来,成为泉港民俗的组成部分。如泉港的宗教信仰具有坚实的民间基础,与东越族“信鬼尚巫”的传统有密切的关系。又如东越族妇女普遍参加生产劳动,这一习俗被迁入的汉族继承下来,在泉港农村和山区,妇女参加生产、从事重体力劳动一直都相当普遍。www.qgwy.com"u,[7gA Epk5g&_Yl
晋代以后,中原汉族不断南迁,给闽地带来了汉族的民俗,并逐渐成为闽地民俗的主体。位于闽地沿海中部的泉港,其民俗中无论是生产习俗、生活习俗,还是人生礼仪、岁时节庆,以及民间信仰和崇拜等等,都与中国传统民俗一脉相承。汉人迁徙泉港,前后持续千余年,他们一部分是直接来自中州地带,如前不久在涂岭镇世上村发现的一批西晋永嘉三年(公元309年)的纪年墓砖,说明了晋代衣冠南迁时,就有一部分中原人士辗转迁入泉港区域;但泉港很大一部分的先民是第二、第三次移民,如山腰庄氏是由河南固始迁到永春桃源,后人由永春迁到惠安洛阳,最后才迁入山腰卜居;坝头连氏是唐中和年间(881—885年)避乱八闽,于南宋嘉泰年间(1201—1204年)才由仙游连坂卜居曾占尾(即今坝头地带);叶厝叶氏是由原河南叶县迁入仙游,再于约500年前迁入境内,此外前黄黄氏、涂坑刘氏、普安张氏、三朱朱氏、荷池郑氏等,都是中原人士先迁入莆仙区域,其后人再辗转迁到泉港境内。这些主要来自莆仙、永春还有福州等各个地区的汉人,具体习俗原本就有差异,有的甚至差别很大,相继进入泉港后,经过长期的生活生产交流,民俗也逐渐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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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族民俗固然为泉港民俗的主体,但泉港汉族民俗实际上是融合了其它少数民族的习俗而形成的。泉港境内有蒙古族、回族、畲族三个少数民族***2万多人聚居,他们浓郁民族风格的习俗也沉淀在泉港民俗中。三个少数民族的先人由于特定的历史因素,根据聚居地的地理环境,大量吸收汉族民俗,并在实际生活中,巧妙地把它们与本民族的习俗融合起来。蒙古族出氏明初因逃难,自福州避入泉港,虽隐居于山林,仍牢记故土燕山,以燕山寺命名村边烟倒山上的宫庙,出氏群众至今还显现的豪饮好客、不过元宵节等风情,表现了顽强的民族特性;按族谱记载,郭厝回族是宋景定五年(公元1264年)到泉港定居立业,或是因为明廷的民族压迫政策,挂名于郭氏大族郭质后裔,如今虽经四五百年的汉化生活,但仍没有抹灭穆斯林回族风俗的痕迹;钟氏畲族于明嘉靖六年(公元1527年)从安溪再分支于今山腰钟厝开基,族人在封建社会怕受大房大族之压迫,长期隐而不宣族别,入乡随俗,但仍长期保持着群聚立寨的习性以及结婚时穿白色的内衣裤拜天地、世代传唱民族图腾《高皇歌》等特殊习俗,对周围汉族的风俗也产生一些影响。
商品经济的发达和海外贸易的繁荣,使宋元时期泉州沿海地区以开放的姿态对待外来文化,泉港地处湄洲湾一隅,对外来文化也一样有所吸收,并加以融合。以外来的佛教信仰为例,自唐代始,泉港的佛教开始呈兴旺态势。宋代以后,各种传统宗教和民间信仰与佛教和平相处,泉港的佛教渐趋世俗化,在泉港民俗中扎下深根。近代以来,泉港民俗受外国民俗的影响日益明显。清末至民国时期,沿海居民为了生计,出洋到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谋生,一部分侨胞携其在海外的后裔等家眷回到家乡,带来了异域的民风习俗,如一些华侨到了国外,学习借鉴了国外的民居建筑的风格和优点,回乡之后便洋为中用,逐渐形成了“中外合璧”的建筑式样。前黄镇的合隆大厝和山腰镇阿罗嫂大厝便是近代泉港人巧妙借鉴和吸收异域建筑文化的典范,为泉港民居文化增添新内容。近代随着基督教的传入,欧洲的一些民俗也相继传入泉港。1865年,该会自厦门传入,以境内驿坂为起点向四方扩散传播。基督教反对纳妾养婢,反对妇女缠足,反对铺张浪费,宣传戒赌禁烟禁鸦片,要求教徒简办婚丧仪式等,对近代乃至现在境内的陋俗起着一定的制约作用,净化了社会风气,促进了社会的文明发展。
民俗是随着经济基础和社会生活的变化而变化,民俗的变化往往滞后于经济基础和社会生活,但民俗一旦形成,便世代相袭,以传统习惯势力和心理信仰影响和制约着人们的意识和行为,具有长久的传承性和相对的稳定性;此外,民俗还具有民族性、阶级性和社会性等特征。
泉港民俗是闽南民俗文化的一个支流,是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背景和氛围中形成的,所以具有中国传统民俗的一般特征。同时,它又是在泉港这个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历史文化等条件下逐渐形成并发展起来的,因此在许多方面必然带有显著的地方特色。在丰富多彩的泉港民俗事象中,表现比较独特的特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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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港地处泉州之北大门,南面及西南与泉州市的惠安县、洛江区相连,西北及北面同莆田市的仙游县接壤,独特的区位使泉港民俗具有区域过渡和衔接的作用和特点。泉港陆域面积仅300多平方公里,却流行有三种方言,一是闽南话,一是莆仙话,一是“头北话”。“头北话”是惠安人对惠北地区(即今泉港地区)方言的俗称,这是一种从莆仙话地区过渡到闽南话地区的衔接性语言,是一种动态的语言。“头北话”由泉港的北面一个村落一个村落过渡过来,各村方言和口音,因各占闽南话和莆仙话的百分比不同而有所差异,一些相邻的乡村甚至不能顺畅地进行语言交流。比如涂岭镇境内岑兜、秀溪两个自然村原是属仙游县管辖,明万历年间连同南庄、港西、东丘、交界塘、柯寨***7个自然村,让惠安人李恺买断,划入惠安境内。这两个自然村方言主要还是莆仙话口音,可再向南一个村庄的方言却主要是闽南话口音。笔架斑论坛2g q&[1y[&WbA'Ft&T
语言是文化的主要载体,地区的民俗文化往往在语言上得到体现。泉港的民俗便随着方言的过渡而波动,靠近莆仙的界山、南埔地区和峰尾、后龙、涂岭的一部分村庄,由于与仙游境内居民工耕匠作、商贸嫁娶往来密切,民俗上含有莆仙民俗的成份就多,靠近惠安洛江的山腰、前黄地区和涂岭的一部分村庄,地缘上与惠安紧邻,民俗上就和整个泉州民俗大同小异。I;^N:oM(d3A*un#u
泉港民俗的区域性即不兼容性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泉港的民俗是一种移民的民俗。迁入泉港的一部分是晋、唐、宋时期由中州汉族直接迁入,一部分是晋代之后周边等地区的各族先人二次、三次移民迁入。由于原居住地区不一,以致所带来的民俗和方言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即使是同一个地区,同是从莆仙地区迁入,但迁入时间前后相差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这样一轮一轮的入迁,使泉港各地民俗如年轮一般地沉积在泉港土地上。各族先人迁入时,大多经过繁衍发展,都自成村落,各村落又与当地原居民的融合程度不同,加上旧时地区间交通不便、往来不多,也是形成许多语言不能相通的方言区和内容迥异的风俗区的原因之一。可见,泉港民俗不是某一个历史时期的中原和周边地区民俗的植入,而是反映不同历史阶段的移民民俗的历时性积累,如地质考古中的文化层一样,是一层层堆积起来的。!Q0sSMP
泉港民俗的区域性还体现在民间信仰上。如义烈娘娘刘益娘、游路夫人邱二娘崇拜在峰尾、后龙较为流行,顺天圣母陈靖姑、保生大帝吴夲崇拜在涂岭一带较为流行,“圣老爷”齐天大圣崇拜在界山一带较为流行。再如每个村落都奉祀一个或若干个特定的神灵作为保护神,旧称境主、社神等,境主神的宫庙由居住在该境的百姓捐资合建,各种宗教活动也由该境的百姓参加,抬神出游一般不能越出本境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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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区民俗的形成是“约定俗成”的,其内容与形式对绝大多数社会成员来说,具有无形的约束力。但在具体操作上有着一定的伸缩灵活性,一般可繁可简,可先可后,可分可并,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与可能进行取舍选择。泉港民俗繁简程度的差别相当大,一般说来,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各种仪礼比经济不发达的地区繁缛,富豪之家比贫穷之家讲究排场。以婚丧喜庆为例:自唐至清,“六礼”作为基本的婚姻礼俗普遍为百姓所接受,但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差别很大,富豪之家严格遵循“六礼”,仪礼繁琐。而平民百姓则不那么严格,往往将纳采和问名合而为一,将纳征和请期合而为一,同时简化迎亲礼节。贫穷之家的婚礼则更加简化,甚至只在除夕之夜草草合房者也大有人在。又如寿诞,富贵之家除了大摆宴席祝寿请客外,还要演戏助兴。而寻常百姓之家无力大操大办,贫穷之家只能煮碗寿面意思一下。笔架斑论坛9P3@CF
境内人们认为孩子的健康成长,离不开“王母娘娘”等神灵的庇佑。所以在孩子16岁那年中秋节要“做大分”谢神,等到儿子结婚之际,还要“做小分”谢神。这些信仰基本一致,但在谢神仪式上却各自不一。山腰、峰尾做小分时,是在娶亲的前一日,新郎手臂挽着新娘的红衣向神祗拜三大拜,表示新娘同新郎一起“邀拜王母”。而南埔、界山一带男孩16岁时没有做大分,结婚时就将“大分”、“小分”一起做了。而且是在拜堂的前一日,就将新娘娶到家中,和新郞一起“邀拜王母”。按儒家礼教传统,家中有丧事,必须等到三年“脱孝”(解除服丧)才能举行婚礼,但境内却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灵活的做法,如在丧事百日内可嫁娶办喜事,此称“趁孝娶”。再者旧时倡导“守节”,寡妇改嫁被视为大逆不道的行为,但也有一些特殊的习俗,允许一些有特殊情况的寡妇再嫁,嫁时必须在夜晚,而且不得张扬,不得举办热闹的仪式,嫁期也不用择日,一般是在腊月除夕夜。出门时要走偏门,不能从大门出去等。再如早期各村普度是在同一天举行,常常发生纠纷甚至引发宗族械斗;经协商议定,各街衢巷里和村落轮流普度。这些方面,都可见民间礼仪尺度具有较大的伸缩性、灵活性。
民俗的形成要得到全社会大多数成员认同,并乐意参与,需要有一定的娱乐性。泉港民俗的娱乐性随处可见。如春节各村庄举行抬神游境仪式,出游的队伍浩浩荡荡,有旗队、车鼓队、香炉队和神轿队,旗幡漫舞,鼓乐喧天;轿夫根据所抬神像的性情等特征来确定抬轿的动作,大抵若是文官,则平稳前进,少作颠摇,若是武官,则尽力颠着神轿,摇出各种花样;有的村庄游朝拜时还抬着跳僮,跳僮常手持刀斧自砍肩背,或过刀桥,或坐钉椅、睡钉床,或赤足从火炭上走过,种种令人瞠目咋舌的幻术表演,引得村民一路围观。还有元宵节的乞彩、跳火、游灯活动、端午节赛龙舟活动、年兜打正鼓活动等等,都带有娱乐性质。旧时结婚当日,闹洞房时也有人家请来弦管乐手助兴,以及闹洞房时种种让人忍俊不禁的节目,都营造出欢快的娱乐氛围。出殡队伍中,也常见有西乐队、南音乐队、北管乐队和歌仔戏,一路弦管齐奏,唱曲跳舞,风光了死人,热闹了活人。
再以戏剧为例,泉港的宗教祭祀活动往往伴有丰富多彩的戏剧演出。在百姓的观念中,要获得神灵的欢心和保佑,除了献上丰盛的祭品和进行虔诚的礼拜外,还要演戏酬神、演戏娱神;不但神诞日要演戏酬神,传统节日、婚嫁寿庆、祭祖、寺庙落成、神灵点眼开光、庙会、祈雨、五谷丰收、斋醮仪式等等活动都要演戏酬神。最典型的是连普度和丧葬也要为鬼魂演木偶戏或打城戏。宗教祭祀活动与戏剧演出相结合的习俗,至迟在北宋时就已形成,虽说是为了“酬神”,但在客观上却取得“娱人”的效果。
民俗的发展演变有其自身的规律,泉港民俗也受其规律制约而沿着一定的轨迹发展、演变,总体说来,有以下两种发展趋势:笔架斑论坛 B#{[.G!ffB
文明进化。最早的民俗产生于原始社会,充满神秘的色彩,带有野蛮、粗犷的风格。随着社会的进步,旧有的落后习俗得到改造,逐渐理性化和文雅化。如早期居住的是高台巢居,秦汉时出现船屋,宋代出现官式大厝,以及民国的洋楼、建国以来的石构民居和当代城区涌现的套房等等居住民俗,逐步从低级向高级发展。又如原始社会婚姻礼俗极为简单,进入奴隶社会后,出现买卖婚姻,礼俗也逐渐复杂。到了封建社会,形成繁琐的“六礼”婚俗。近现代以来,这一礼俗趋向简单,出现了旅游结婚、集体婚礼的新式婚礼。再如原始社会时期一般是掘地而葬,丧葬礼俗十分简单,只随葬几件生产工具或生活用品。奴隶社会以后,丧葬礼俗逐渐繁琐,到封建社会形成了送终、搬铺、报丧、治丧、入殓、超度、送草、出殡、安葬、守孝、重葬等繁文缛节。本世纪以来,丧葬习俗趋向简化,随着火葬制度的推行,丧葬习俗更为简约,并逐渐成为风尚。还有,旧时民间的一些不科学禁忌,如儿童勿戴两顶帽,否则长不高;进他人屋内不得打伞或戴斗笠,俗谓这样做预兆该房屋易漏雨……等等,随着科学知识的普及和社会的发展,群众的视野日益开阔,一些禁忌自行泯灭,有些禁忌虽延续至今,但多数已不再拘泥了。
融合发展。民俗一般都具有排他性。随着民族之间、地区之间交往和交流不断增多、加强,封闭的格局就会被打破,逐渐渗透、融合。闽越土著的舞蹈与宗教祭祀活动紧密联系,形式简单,往往是身体狂舞,大声喊叫,甚至裸体而舞。晋代以后,中州汉族和各地区汉族民众迁入后,受到汉族文化的影响,这种祭祀舞蹈或成为一门表演艺术,或成为平时的娱乐方式。蒙古族人本不信奉汉族的民间神祇,而小坝出氏在泉港定居数百年来,也入乡随俗,敬祀何氏九仙、土地公,并奉汉将张巡、许远为境主,以往每年正月也和周围的汉族一样举行“游朝拜”民俗活动。在基督教传入初期,境内民众爆发了规模大小不等的地方绅士和群众联合反对教会的事件,称为“教案”。它不但反映了人民的反侵略精神,而且也含有传统文化抵制西方文化的成分。随着基督教在当地的深入传播,西方宗教习俗逐渐被容纳,逐步由冲突走向融合,促进境内风俗的改良和陋俗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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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港民俗也具有辐射范围广的特点。泉港是侨台胞的主要祖籍地之一,***有旅居海外的华侨、华人和港澳台同胞37万之众,相当于当前全区的总人口数。其中台胞16万人;华侨主要集中分布在东南亚,以马来西亚最多,约有14.7万,占69%,其次为新加坡,***有5.3万,占25%。明清至民国时期,大批泉港人漂渡海峡,或移居台湾岛,或移民东南亚一些国家,也把家乡的民俗移植到那边,世代相传。如移民为祈求旅途平安,临行前特地到庙宇祈祷,到了异域他乡后,为不忘故土和感念神恩,陆续建起各种庙宇供奉家乡的神祗,现在每年都有海内外分灵的宫观信众来泉港祖殿谒祖进香。如涂岭乌石宫便是台湾高雄市一甲的美泰宫的祖殿,每年都有该分灵地区的善男信女纷至沓来谒拜;境内的女神刘益娘崇拜在东南亚传播极广,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都建有义烈庙敬祀,台湾台北刘氏还组织“姑妈会”,尊刘益娘为“海峡第二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