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栗子烧酒

东北人爱酒是出了名的,我们来村里插队的那段时间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村营里的男人,不管是在山里打猎还是在地里干活。或者,开着大车出城,怀里总是抱着一个带毡盖的水壶。里面全是当地的烧酒。有时候我们集体下地干活,一般中午不回家吃饭,就在地里解决。我总能看到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围着火堆,烤着冻馒头,拿着自己的酒壶。聊天喝酒。饭快吃完时,酒壶里的土已经见底了。我觉得这可能和地区有很大关系。天气寒冷,体力劳动繁重后,喝点烧酒不仅暖和,还能使身体迅速放松,真是缓解疲劳的好东西。只是当地土陶的味道很一般,辣味中带点甜味,还有一点霉味。多奇怪啊。根本原因主要是酿造原料短缺。那时候粮食很贵,酒基本都是高粱,加上发霉的玉米和玉米秆里的芯。还有就是酿造设备太简单,这是高燕在我们知青点告诉我的。他家祖祖辈辈都在北京经营葡萄酒作坊。他说,这种农村做饭用的大炉子酿出来的酒,不仅味道不好,而且出酒率极低,原料利用率不足。他摇摇头,对我叹了口气:“唉,没办法。这个村子太穷了。有这种局部燃烧就好了。镇上供销社的瓶装白酒要15分钱,散酒要6分钱,村民买不起。”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只能放弃了。

然而,在第二年的秋天,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那是第二年的九月,知青们渐渐习惯了山里的生活。闲暇时,我也会和村民一起去树林里挖野菜,捡些蘑菇,改善一下食物的单调。这一天去树林里采蘑菇,无意中发现了十几棵野生的栗子树,树下的落叶上散落着很多栗子。我赶紧叫老乡过来接。这东西既是粮食又是大米,是个宝。一起过来的李二阿姨笑着跟我说:“哦,这东西我们以前也摘过,不过你看这栗子比松子大不了多少。之后贼辛苦剥,里面的果子也老涩。据之前伐木厂的人说,是因为我们这里根本不适合栗树生长,生产出来的东西不正经,小。听她这么一说,我发现在地上咧着嘴笑的栗子芽里,果实小得可怜,只有我在北京吃的糖炒栗子的三分之一大。尽管如此,我还是收拾了满满一袋子东西回去了。祝大家晚上睡觉前都喜欢聊天。把这东西拿回去,放在厨房的池塘里烤。敲瓜子是可以的。结果那天晚上烤完才发现二姨是对的。这么小的栗子壳还是硬的,我的手指甲还没剥完果仁就被剥了。尝了一下,又硬又涩,根本吃不下去。当时房间里的栗子闻起来很香,但是不能吃。就在大家抱怨难以忘记的饥饿感被这香味勾了起来的时候。而高燕却看着被遗弃的野栗子,眼睛里充满了光芒,激动地对大家说:“等等,这东西不好吃,但我突然想起苏联人是用土豆来酿酒的。这种栗子也可以作为酿酒的原料吗?我觉得钢这次真的是宝了!" !经过他的提醒,我们渐渐有了反应。是啊,如果能借此改善村里人的生活,人家对我们这么好就不算白活了,终于有机会报答了。所以我们当时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那时候,年轻人都有一个当兵的梦想。大家都把这个计划当成了作战计划,各有各的分工。他们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高燕向村长请假去镇上的供销社。我们把所有的钱凑在一起给他买材料,改进村里的土炒菜锅。其他几个人甚至口袋里和篮子里装着栗子直接去了森林。村长得知我们的想法后也很支持。他不仅给了我全村一半孩子的统一指挥权,还让我们赶上了家里唯一的骡车,以便摘完栗子后拉回来。因为酿酒要把栗子全部碾碎,村里仅有的三个石磨当晚几乎一夜没停过。村里的男人不顾白天的重活,通宵加班,把栗子全部碾碎。

然后是浸泡、蒸煮、发酵、拌曲、蒸馏等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在高燕的建议下,我们还在栗子的原料中加入了10%的高粱。将近19天后,阵阵酒香终于飘到了村子上空。酒的那一天,全村老少都聚集在院子里的空地周围,目不转睛地看着改良后的煮锅里流出的液体。收到第一个大瓦罐后,按照习俗,要先敬长辈。我手里拿了一瓢,盛了一瓢,双手递给村长。村长似乎有点激动,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期待。接过瓢,先闻了闻,然后觉得脸上一喜,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喝完后马上满意地点点头:“小兔子,不错,真的不错。平时不白爱你。我以前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烧酒。我觉得镇上供销社的151瓶配不上这酒。来,大家都试试!”周围的人瞬间就冲上来了,你很享受的喝了一碗我的。"出于好奇,我舀起半碗尝了尝。当我吞下它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火从我的喉咙直烧到我的胃。我的脸瞬间就红了,但栗子的香味还是从肚子里回来了。感觉很奇妙,很不舒服,整个人特别通透,特别温暖。后来大家都催我给酒起名字。我想了很久,最后取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字:“栗子烧”。在后来的岁月里,村里男人的酒壶里烧栗子持续了很多年,直到生活条件好了,大家不再需要满山采栗子酿酒。

栗子烧酒的故事到此结束。当我停止写作的时候,我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看着窗外的大雪,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淳朴的村庄,回到了那些不是亲人却比亲人还好的人身边。

嗯,今天,该喝点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