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那么多次,遇到的都是同一类人。

?14年前,我和大卫在网上偶然相遇,聊得很开心。他说,我们见面吧。我说好吧,就选了他们学校餐厅作为见面地点,时间是午饭。

?当时我25岁,未婚。当然,我对见面很自私。我对广交朋友没有特别的兴趣。我这辈子都没有过男性朋友,既不是好朋友也不是蓝颜,也没有联系很久的男同学。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已经灭绝的老师,才真的觉得没必要。有时候和男人说话不礼貌,经常和男人说不出话。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未来的规划。我脸皮太薄,不让别人介绍男朋友。这时,大卫出现了。适龄未婚,专业学校可以接受。我不拒绝这个机会。

会议细节忘了,说的也很模糊,是13年前的事了。大概是在学校食堂,随便聊了聊,吃了碗麻辣烫。我只记得他的一句话让我窃窃私语。

大卫个子不高,长得好看,皮肤黝黑,嘴角上有一颗巨大的痣,有大拇指那么大,但并不起眼,眼神很积极。一看就是个不错的山东人。他的经历和我差不多,毕业后考了研究生。他在电信工作,可以辞掉好工作去考研,这也是我非常认可的一种生活态度。这个时候他说,自己本科学历不高,考研去了这个学校,在实验室里和其他名校的同学比起来有点自卑。这是让我嘀咕的一句话。我一直很讨厌男人的自卑。他说的这么辛酸,应该也是导致我成为知己的原因吧。否则,谁会暴露他们的弱点呢?不过,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他不在乎,故意取笑吧。那时候,他看起来不像好玩的样子。当时我给自己设了一个坎,就是本科不被我认可,就不被认为是潜在候选人。只这一条,我个人心里已经把他排除在外了。我喜欢人力资源管理。通过设置一些选项,我可以缩小选择范围,避免过于混乱,影响工作效率。

然后他要求再见面,地点选在广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话很多,在宿舍和办公室都能聊到,有时候话很少,几乎沉默。后来又和他见过一面,关于这件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作为我生命中的行人,因为后来的一件事,我还记得他。

见了三次面,他给我发邮件,说觉得不适合我,以后希望做普通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事要问他,他一定会帮忙的。毕业不久就要离开天津了,工作已经定了。希望以后能经常联系他。如果是别人给我发这样的邮件,我一定会生气,因为这戳到了我脆弱的自尊。我还没说过。我先被拒绝了。你什么意思?但是从大卫身上,我看了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觉得他是真诚的。

后来哥哥出国了,需要一个证件。他刚刚还在那里。我请他帮忙,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因为赶时间,他早上没吃饭就骑车把材料送到了我们学校。我向他表示感谢,并邀请他到我们学校的自助餐厅吃早餐。他说不客气就走了。正是这一点让我一直对他心存感激。

然后他消失在人海中。

第二个机会出现了。所以,我就像一只等待的狐狸。第二个机会是小石。小石是一个又高又胖又白的内蒙古男生。本科毕业后在中兴从事技术。当时中兴如日中天,拿着高薪,后来却考上了研究生。小石比大卫活泼多了,是个快乐的人。我们用各种方式交谈。鉴于大卫的教训在先,我谨慎地打听了小石的本科学校,他符合我定下的硬性标准。这时他提出见面,我欣然同意。

时间地点还是定在中午学校食堂。这一安排意义重大。在餐厅吃午饭,观察人,既安全又大方,不会给对方带来经济负担。作为一只老狐狸,虽然没出过山,但出山的时候一直都是满满的心机。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女生年轻的时候会被骗。也许他们很容易受骗。当然,也许是因为我不够漂亮,达不到猎物的水平,吸引不了作弊者。

最近进了高中生群,发现自己的保险系数太高了。虽然我的青春并不辉煌,也没有耀眼的烟火,但现在我的婚姻也很顺利。爱情和婚姻总是看结果而不是过程。年轻的时候,怎么比得过这些年的漂洗?一群男生围着当年的班花开玩笑。我只是看着好玩。过了那个年龄,我愿意重新开始。有一种错位感。最有朝气的姑娘现在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看着照片很忧郁憔悴。一群男生围着打招呼,可谁能站出来给她一个真正的承诺?如果你结婚了,很幸福,有男生在身边奉承你也是一点乐趣。但是生活是支离破碎的,如果身边有更多的男生过嘴瘾又有什么意义呢?时空变了,过去在乎的东西,现在都轻了,没有重量了。

小石提议去餐厅二楼更高级的地方吃饭。他点了葱油饼和烧烧,一本正经地向我介绍烧烧是他家乡内蒙古的特色美食,还详细介绍了他妈妈逢年过节做的菜。对我来说,虽然和他在网上聊了很多,但是和他见面还是很陌生,仿佛眼前的网上对话都归零了,我不得不重新开始认识他。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考虑的机会,所以我止住了锋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我尽量保持沉默。小石可以说吃得津津有味,聊得兴致勃勃。那顿饭很愉快,因为我也觉得葱油饼很好吃。

后来他请我去饭店吃了顿饭,我们在网上聊得很热烈。我们经常发短信。学生时代,我有的是时间发短信。他在网上给我介绍了他的家人和他刚出生的侄子,还给我发了一张他侄子的照片,邀请我给他取名。他的快乐随处可见,到处冒泡,毫无心事。好像白白胖胖的人比瘦子更能感受到快乐。

?我忘了我为什么不和小石一起前进。应该是因为遇到了真命天子。我忙着和真命天子战斗,差点忘了小胖石头的存在。他的短信有时没人注意。小胖石也没在意。他在网上看到我头像亮了就跟我打招呼,晚上还时不时发个短信。这个快乐的人,我猜他对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和他,一个是草根,一个是快乐却无情的流水。如果我喜欢和异性交朋友,估计我们也能成为哥们。可惜我好像没有哥们弦,所以一直弹不了这首歌。

有一次在他们学校碰到老甘,小石看到了。小石和老甘是一个学校的。那天正好小石刚从老家回来。他好像跟我说过,他会在每月的某一天回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另外他导师的项目也告一段落了,有一些空闲,就回家一段时间。我忙于阿甘的生意,没有太注意小石的下落。加上他定期发短信,大多是搞笑的段子,互相转的那种。我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回到了家乡。

那天他从老家回来,带着内蒙的特产,还有一些奶片,准备给我送点吃的。我是一个有内涵的吃货,那时候伪装的很好,从来不露本质。我和小石认识,好像吃是主题。这是我今天写这段回忆时突然总结出来的。老甘没有吃的欲望。我经常嘲笑他。为生活的乐趣而奋斗有什么用?

我在他们学校门口和老甘告别,回来的时候发现小胖石在我学校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一包零食。他不好意思的说带回来很多,都被宿舍的人抢走了,留给我的只有这个。对不起,太少了。我看了一下,不是小包。庞氏问我,你刚才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他是谁?我说是朋友。虽然小胖石对我很热情,但我和他说话一直都很客气。我也在他谈到家人的时候保持微笑和礼貌,也不知道怎么参与这个话题。说你喜欢他的小侄子?但是那时候我不喜欢小孩。和他讨论他的家庭?不认识的人怎么能随便说话?和他讨论各种美食,因为我的表达问题,很少说话。我的表达没有问题,就是我一开口就一直站在女权主义的立场,我的意思是和一个男人扛着。我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当我不想让对方不舒服的时候,我选择尽量少说话。

我说我不要那些特产。真的很抱歉。小石道:“东西都送了。要不要收回?”我想着在校门口推推搡搡,就为了一包零食,显得太小家子气,就接受了。小石道:“那小子我认识。我们以前住在同一个宿舍。这个男孩很好。你要好好照顾他。”然后他骑马走了。当时我反应比较慢,没有仔细考虑他的话,也没有因为他肯定老干部而高兴。我来判断老甘好不好。我需要别人告诉我吗?

后来也没和小石断过联系。他时不时发一些短信,网上见面就问候我,告诉我他毕业了,工作了,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还让我帮他参与他公司的一些话题,思考一些争论点,改改演讲稿什么的,联系持续了很久。其实我可以正面回应他的友谊之花,但还是我的错。我没有广泛交友的欲望,和他交流也比较被动,所以参与度不高。现在想想真可惜。我狭隘的交友观导致我失去了这么一个快乐的朋友。

庞氏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直到我工作。他经常让我帮他思考一些论点。他想参加公司的辩论赛。他列举了几项,希望我能补充几个有见地和独到的观点。我挠了挠头,感觉自己不会加,就找老甘帮忙。老甘开始认真思考,告诉我如何在辩论中反驳对方。但是次数多了,他有点不耐烦了。那时候老甘博士毕业压力很大,我天天问他“能不能按期毕业?”如果你不能毕业,看来我得支持你了。如果我支持你,似乎我必须回到大海。”这让他很恼火。偏偏我每次讲完都补充一句,不如你帮我想想这个辩题怎么辩。

后来老甘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天天想这些辩论题目?

?我说:“我为别人着想。人们信任我,尊重我,但我想不起来,所以请帮助我。”

他问:“你是为男人着想还是为女人着想?”

我说,当然是男的。谁会对这些话题感兴趣?

老甘顿时警觉起来,反复询问这个人是谁。我详细描述后,他说还是不知道。

我说人们认识你。老甘眼神迟钝,完全认不出人,这是他一贯的特点。他的好朋友老张生了宝宝,他正好去天津出差。去看孩子们了。回到家,我问他,是男宝还是女宝?他说看起来像个女生,但没怎么在意。我从他和他朋友的聊天中知道这个婴儿的名字叫小果。我确认是个女孩。第二年,他去天津出差,我让他带礼物。这是女孩的礼物。

后来,我看到了小果的照片。我叹了口气,对老甘说:“老张的孩子真的穿得很朴素,跟男孩子一样,好像也是跟我们一样挑衣服穿。”在我的印象里,老张的媳妇应该是把女儿打扮成洋气的样子。他家的衣食住行都是进口的,很少国产。宝宝的衣服怎么会不在乎性别呢?看到第二张图的时候我有点恍惚,太像男生了。第三遍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小栗子是个男生。我太生气了。我立马给老甘一拳。你有多尴尬?我准备的是女生的礼物。

那天,老甘知道我要为一个男人据理力争后,批评了我。他说,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一个男人让你整天想着谈论观点和深奥的理论。如果你不明白,就说不。你可以表现出你的虚张声势,回到下一个任务,然后让我想想。我每天睡觉前都会思考半天你们的论点。作为一个男人,我想帮你。这怎么说得通?你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吗?

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志同道合的人之间的交流。

他说:你们觉得这些话题志同道合吗?

?我说不行。

他说:我记得他经常找你这种帮忙是吧?我答应了。

他说,你没毕业就开始写他的演讲稿了吗?我答应了。

?他说:一个公司,而且是那么大的公司,还是一个技术人员,可以天天演讲辩论?

我说:可能人家公司文化生活丰富吧。他说参加一次有奖金,可能是为了奖金。

他说:你这样认为吗?

我想到小胖石圆圆白白的脸。他好像不会为了一点钱去琢磨这么一个自己不擅长的文科题目。

他说:你可以帮他,但是不要再让我帮他了。

我说,好吧。

小胖石又让我去交稿,我有点晚了,不情愿。最后一次坚持的时候,他说:“在近几年的年底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辩论是非常重要的。反正帮他想想。”我鼓起勇气说:“我想不起来。”他说为什么?我说因为我老公不再帮我思考了。小胖石当时在深圳工作,还没有结婚。他说深圳的性别比例失调,男女比例1:7,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我问他择偶的标准,他说可以谈。我说我的择偶标准没有你那么模糊。我要求,一是我看重的智商,二是没有恋爱史,纯洁如白纸,三是有毅力。第四,最好长得好看,个子高,可以调整。胖乎乎的石头露出惊愕的表情。当时觉得自己的标准无可厚非,无非是男人对女人要求的翻版。你年轻,没有经验,不成熟。现在我可能会修改我的标准,但那时我肯定不会修改。我宁愿单身,那时候婚姻对我没有吸引力。

后来工作调动,联系方式也变了。我的QQ丢了,邮箱也废了,小石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如果我们没有失去它,也许我们两个家庭可以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对方的城市参加聚会。他是个快乐的人,也是老甘的校友,两人住在同一个宿舍。我为一路上失去的朋友感到难过。尤其是人到中年,觉得自己没有异性朋友,有点遗憾。

上周,我带小儿子去打疫苗。我的眼睛是锐利的,而且不仅仅是锐利。我立刻看到了大卫,是的,就是他。他正在填写文件。应该是孩子刚出生42天,也是二胎。那一刻仿佛恍如隔世,但我的第一反应是假装没看见,低头填表格。然后在候车区,我知道他坐在哪里,他老婆抱着孩子坐在他旁边。我不好意思见他老婆,怕他发现我。可能他没有我眼尖,认不出我。毕竟已经13年了。我跟我妈说这个房间里有个男的,我跟他相亲了,没成。这有许多原因。一是他快毕业了,二是他脸上有颗大痣,三是他也不喜欢我。但是他在那些日子里帮了我哥哥很多。现在别看他。待会儿告诉你第一排他是谁。我妈连连叹气,说这个人好像是个好心人,平白无故就帮了我们。他信佛吗?我说我学生时代单纯善良,会用这种方式帮助别人,跟信佛没关系。我妈一直把好心人当成佛教徒。

看到他,我的第一反应是感叹他生了二胎。我心想,看来我们的价值观差不多。我的重点在二胎,因为他也生了二胎,很惊讶和我在一个战壕。我观察了屏幕上接种过疫苗的婴儿的名字,我看到了他的姓。这进一步证实了我没有看错。我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因为他毕业前离开天津的时候用邮件告诉我的。

现在我分析一下那天为什么没认出他。我当时本能的避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不习惯和异性交流,可能是担心他根本不了解我,让我很尴尬。虽然我感谢他,但他应该不需要我的感谢作为回报。我就默默埋在心里吧。

老甘回家了,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他很开心,他的重心其实在二胎上。好像生二胎的人都把生二胎的人当成战友了。

我还跟老甘说,我说,诶,我刚破了一个案子,我发现一个男生很可能暗恋我。看来我的暗恋史不是空白的。老甘笑着说,暗恋,谁能说得清楚?你想怎么想都行。我气得对他翻白眼。我以前有时候会很生气的说,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暗示过你多少次了?其实我可以有别的选择。你这么信任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吗?知道没人追吗?

?老甘说,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不转化为对我的赞美,而是转化为指责?我信任你。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我信任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没有吸引力,没有人对你感兴趣。同样,我也能猜到你是这么想的。我相信实力,不相信信任。老甘气得跟往常一样,不要用你的想法去猜测我来搪塞我接下来的问话。

大卫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以为在我们这个年纪,只有破釜沉舟的人才会生二胎,这是极其罕见的选择。他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证明我们是同类。我反复强调老甘多大了,他才恍然大悟,今年38岁了。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才36岁,认为36岁生孩子是可以接受的。

我说,好吧,如果我知道我的年龄,你就不会生了吗?你记错年龄了吗?

其实我自己也很生气。这家伙记错了年龄,但他让我做了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