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画家与上海名妓
谢之光(1900—1976),浙江余姚人。毕业于上海美术学院。曾任南洋烟草广告公司画师,上海中国画院画家,民盟成员。
谢之光14岁开始学画,23岁出版月刊《西湖游船》(1922)。概念和技术是非凡的和成功的。当时,谢之光的一幅广告画价值500元,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依靠他。他擅长人物、鸟兽、花卉等。尤其擅长仕女画,其笔法取中西方之长,别具风格。年轻时代的谢之光在月度品牌广告上的成就,是上海广告艺术史上精彩的一页
1949以后,谢之光再也不能画月卡了,于是他专心致志地创作中国画,成为沪上著名的中国画家之一。
谢之光有一儿一女,他的妻子叫潘金云。她非常开放,喜欢跳舞和赌博,而谢之光整天忙于绘画,他们的感情逐渐疏远,最终离婚。1930年,与上海名妓方结婚,的许多作品都是以她为原型的。婚后,方很少出门,对的两个孩子很好。
(以下文字引自王其森《画家谢之光之谜》——)
谢先生过去喜欢喝酒和抽烟。文革后期,“四害”横行,人民生活贫困。谢先生老人贫病交加,处境艰难。吸烟和饮酒甚至更糟。他原来的工作室叫“生活工作室”,现在改成了“白龙堂”。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把画室改成“白龙堂”,老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他吸了几口烟,呷了一口现在很少见到的小口药瓶里的酒,愤慨地说:“我的画在海外被统治者定价,我也想为国家赚点外汇,这样我的日子会好过些。可是我不懂,就是不允许我画!”
剧烈的咳嗽使他气喘。冷静下来后,他继续说:“我是个画家。如果不让我画画,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他们不叫我画,我就自己画,给大家画,永远可以白画!于是我给工作室取名‘白龙堂’,谐音就是‘白农’。"
谢老师画的颜料,大部分都是朋友和学生捐赠的。除国画颜料外,他还使用油画、水彩、广告甚至荧光颜料,使他在多色彩混合和调和的过程中,合理地把握色彩效果,对海画派的色彩绘画有了新的突破,瑰丽、明丽、淡雅、富贵飘逸。
谢老师的绘画技法越来越洒脱。他常常把整盘的墨汁和颜料倒在宣纸上,甚至用毛笔、竹筷、纸团、勺子作为绘画工具,在任意渲染中精心勾勒。当他以画画为荣的时候,他会背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默默作画,仿佛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丹青线中。在那些一无所有的日子里,谢先生的画师越来越好。当时我亲眼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谢先生的画,每天来谢先生家作画的人都在排队。谢先生总是受欢迎和有求必应。画家很惋惜,有的送一瓶白酒,有的送几包烟,有的送一小筐水果...谢先生从来不在乎礼物的数量,即使空手而来,也还是让你带着画回去。
令人担忧的是,谢先生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甚至连脚步都开始显得有些蹒跚。在一个阴沉的深秋傍晚,我又来到了“白龙堂”。谢先生烟酒瘾似乎越来越大,一边和我说话一边不停地抽烟喝酒。谢先生平时几乎不喝水,只喝葡萄酒不喝茶。他的香烟似乎一直在燃烧。即使他在画画,香烟放在桌子上,他也时不时地吸几口。由于经济拮据,他喝10美分12盎司的当地烧酒,抽13美分一包的劣质香烟。我担心这样过度的喝酒抽烟会损害谢先生的健康,就劝他:“谢先生,你能不能少抽点,少喝点?”
不料,谢先生在桌前抬起头,用一只突兀的青筋手抚摸着胸口,浑浑噩噩地说:“不瞒你说,没有这些烟酒的刺激,我根本画不出来!”虽然他的话低沉缓慢,但我的内心还是被强烈震撼了!为什么谢先生离不开烟酒?他靠烟酒的刺激来支撑画笔,这是维持他绘画灵魂的荷尔蒙。他以腐蚀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画画家!
我强忍泪水,起身道别。谢老师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今天我要给你画一幅画。”之后,他摊开宣纸,渐渐地,他的笔下出现了一个田园诗般的角落。几丛挺拔的秋菊和黄色的花朵点缀着秋色,一块奇岩突兀地矗立着,在绚烂的画面中透着冷意。署名是:七森,七七之光。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朋友打来电话,说谢先生昨晚紧急住院,今天上午检查。那是晚期肺癌。1976,12年9月,海上画坛才子、“谢岳”在秋风秋雨中离去。谢先生走后,人们没有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谢夫人,但谢夫人还是知道了。她做了一朵小白花戴在胸前,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谢先生的遗像,不吃不喝。一周后,谢太太也去见谢先生。
(以下文字摘自庄严的《谢之光,一个奇怪的人才》——)
谢之光早年师从张玉广,能够画各种各样的画。特别是在年画创作上,金美生和李慕白以其精致优美的画风三足鼎立,* * *在画坛享有盛誉。解放初,他无业,以画檀香扇为生,至今仍保持着细致写实的画风。进入中国画院后,我参加了中国画的创作,但仍然没有摆脱写实的画风。70年代左右,调变了,画风突变。它的风景是抽象和概括的,色彩和墨水混合,色调交替,但它揭示了山川的自然。其人物造型古朴、端庄、生动,犹如新出土的唐俑,栩栩如生,栩栩如生。特别是他的线条疏朗凝练,重而不滞,轻而不浮,起伏跌宕,一气呵成,乱揉在传统规范中。而原本的风格习惯,在这里就没有痕迹了。这前后两种完全不同的绘画表现形式和艺术风格,变化如此突然,跨度如此之大,让人根本无法理解。
谢之光在生活中经常以他的幽默展示他在生活中的旷达。他是个活泼的人,有时站在人行道上,感叹人生就像眼前的车流,来去匆匆。他看到送葬者拿着花圈经过,也会感慨:原来我在这里,他插队。他穷了一辈子,生病的妻子想吃鸡蛋。他去市场买,但是他身无分文。蛋妹知道他是画家后,告诉他可以用画换蛋。他回家找了两张相册页放了些鸡蛋。她还高兴地对学生们说:“我的画很值钱,你们可以换鸡蛋。”
这个无视生死的人,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表现出了对这个世界的怀念。他觉得在艺术变革的道路上,自己只走了一半,还有很多画要画。另外,我不能离开他的妻子。这位“棱角分明的嘴”女士是当年“美丽香烟”品牌上的美女,是谢之光为花城烟草公司画广告牌的模特。嫁给谢之光后,我再也没有下楼,也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但她擅长抽烟,以至于他从此一直过着贫困的生活,她以酒为生,每天只喝一杯,只是用舌尖舔一下,从早喝到晚。1976年,谢之光去世时,学生们把他在医院的遗物送回家。她已经戴上了白花,拿着丈夫的照片,静静地坐在床上。从此,她不吃不喝,过几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