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他出身显贵,文武双全,却始终没能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真是道不尽心酸泪。

1

多年后容若才确定的明白这八个字背后的意义。

后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表妹入了宫,入宫后她才读到他写给她表白心迹的《柳枝词》。

他们从未曾互诉衷肠,她的八个字,他当初没懂,他二十八个字的《柳枝词》她也是很多天后才读到。

那高如天际的红墙将两人分开了,她不得出,他不得进。

那年国丧,他一身僧装冒死进宫,只想见她一面,在不安焦急的寻找和等待里,纵然远远看见某个女子“回阑叩玉钗”的回应,他也无法确定那是她。

她是他无疾而终的初恋,那一场似梦似幻的重逢,在日后想起来纵然惊心动魄却也觉得幸福。

少年冬郎终究是理智的,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侯门一入深似海”,便从此将思念埋在心里。

2

二十岁的成人礼之后,冬郎成为容若,数日后娶了当时两广总督之女卢氏。

他不知道日后自己会为她说尽“若”字。

他亦不知道,当时看起来的寻常事,后来会觉得那么珍贵。

多年后他仍记得新婚夜,她紧张的心跳,记得新婚第二天她回头的一瞬。

她虽不美,亦没有盖世才华,可是她的温柔、纯真、孩子气,容若都喜欢。

他将自己填的词交与她看,她将他的词用颜色作比 ,她们的爱情,像蝉一样,不声不响,暗中生长。

二人婚后不久,明珠夫妇便为容若纳了颜氏,不久之后若容便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她是他最爱的女子,他终究希望她有他们的孩子,而她亦希望能生一个和他一样的孩子。

她怀孕后,常常突然笑出声来,抑郁质的容若亦将笑容堆在脸上,手忙脚乱照顾他的起居,春色好时,他们也曾一起感叹,那么美的春意儿子错过了,也曾一起商议待他出生要如何养育。

每个人仿佛都看见未来的幸福美好,哪知高潮处,琴弦突然崩断。二十一岁的卢氏死于难产,容若的幸福亦断的没有征兆。

她死后,他才发现,她的温柔如水,他早已舍不掉,没了她,他就像没有了那重21克的灵魂。

容若的心,正如这悼亡词所言,“心灰尽”。

卢氏死后三年,容若续弦,每每看到新人旧物,念及的总是卢氏当初的温柔如水和孩子气。

当初,有了卢氏,他不想去任何地方,后来,没了卢氏,他亦没了那么深的牵挂。

3.

后来,作为皇帝近身侍卫的容若,随君南下,遇到了那个“天海风涛之人”——沈宛。

她整日整日为他抚琴,或陪他下棋,他亦为她填词,日久经年,感情日渐亲厚,可是深夜时他依然会独自站在院中对着天上明月出神叹息。

他回京,她去寻他,依世俗礼法二人并无婚配的可能,但容若还是与她寂静的结合了。

在沈宛的记忆里,他们相聚短暂,充满等待和回忆。

他有心待她好,照顾她没有当初照顾卢氏的手忙脚乱,她喜欢的衣食,喜欢的琴,他都能满足她,唯独随亡妻而逝的爱情给不了。

他不时征然出神,暗夜里的一声声叹息,她虽为歌女,却也是才女,亦能读懂他“何事秋风悲画扇”里的故事和隐喻,能读得懂他笔下那些思念和伤情不是为自己。

不足半年沈宛终于离京回南。这一别也是永别。

4

1685年,纳兰容若在病床上躺了七天,匆匆三十一载的明媚人生冷清清地落幕了。

有人说,单单纳兰容若四个字就是一阙好词,他的才情在生前身后都如繁花般明媚。

他的爱情和婚姻,却是凉凉如秋风。

情路坎坷的纳兰容若看待爱情是悲观的,所以生出“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的感慨。

这听起来多像“负了如来又负了卿”的仓央嘉措那段“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唯有对爱情满怀期待过,得到又痛彻心扉失去的人才会发出如此感慨。

PS:关于名字:他还未出生时,法华大师为他取名成德,出生时,父亲纳兰明珠为他起名“冬郎”,弱冠之后取字“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