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的孩子有孩子吗?
钟书先生不擅长家务,就像她的另一个孩子一样,所以她暂时给这段取名为《江洋的两个孩子》。
回到牛津,我怀孕了。结了婚的人通常都期待有个孩子,我们也不例外。还好我当时闲着没事,等孩子生下来带到法国,就可以拿出来了。我们知道很多在巴黎上学的女学生把孩子放出去,或者送到乡下的托儿所或者寄养家庭。
钟书恳切地告诉我:“我不想要儿子,我想要一个女儿——就一个,像你的女儿一样。”我不满足于“喜欢我”。我想要一个像钟书的女儿。女儿,像一本书,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需要想象力。我们的女儿真的像一本书,但那是另一个故事。
我以为我怀了孩子,没理会。但是当我怀上孩子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把我身体里的一切都贡献给这个新生命。在低等动物中,新生命的成长就是母体的毁灭。我没有毁了它。我刚刚得到了30%的折扣,一切都下跌了。年底,钟书在日记中这样描述我:“季末(嵇康,即江洋——编者注)加起来,是我这一年所学的东西,可惜我还不够……”他嘲笑我“因为我的才华做了贤妻良母,还想当女医生……”。
钟书非常严肃。她早早陪我去产科病房订了单间,让女院长介绍专家医生。院长问道:
“想要女人?”她自己就是专家,普通病房的产妇都是她接生的。)
钟书说,“我要最好的。”
女院长向我介绍了斯宾塞博士。他的花园房子离我们的公寓不远。
斯宾塞博士说我会有一个“加冕日娃娃”。因为他预计娃娃的生日会和乔治六世的加冕典礼(5月12日)重合。但是我们的女儿对英国国王的加冕典礼不感兴趣。也许她不想来到这个世界。18号进了产科病房,19号却拼尽全力把她生下来。医生给我开了药,让我安全死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新生婴儿一样被裹在法兰绒包里,脚边放着热水瓶。肚子空空的,连皮带骨头都疼,动不了。我问身边的护士:“怎么了?”
护士说:“你干得很辛苦,非常辛苦。”
另一名护士在门口探头。她好奇地问我:“你怎么不喊?”她看着我痛苦地死去,却一句话也没说。
没想到这一招,我说:“叫起来还疼。”
他们越来越奇怪了。
“中国的女人都懂哲学吗?”
“中国的女人不允许喊叫吗?”
护士抱着娃娃给我看,说娃娃生下来全身都是蓝的,她是活的。据说这个娃娃是第二个在牛津出生的中国婴儿。我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能说话,困。
钟书这一天来看了我四次。前一天被车送到妇产医院。我们的公寓离妇产医院不太远,但是坐公交车到不了。钟书必须穿过几条平行的公共汽车路,所以他不得不步行。他早上来的,知道他有个女儿,医院不让他见我。第二次来,知道吃了闷药还是清醒的。第三次来看我;我已经从法兰绒包里解放出来了,但还是困得说不出话来。第四次是下午茶后,我醒了。护士把洋娃娃拿出托儿所给他父亲看。
钟书仔细看了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自豪地说:“这是我的女儿,我喜欢它。”
阿元长大后,我把父亲的“欢迎辞”讲给她听,她很感激。因为当时我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根据我的描述,她很丑,很奇怪。我得知钟书是第四次来了,他已经来回走了七次。我怕他累坏了,就叫他坐车回去。
在阿元懂事的时候,每到生日,总说这是母亲苦恼的日子。但是爸爸很难,她自己也很难。她死而复生了。她可能不愿意,哭得很大声。护士们因为她的哭声大,都叫她唱小姐高,翻译过来就是“唱小姐”,音译为“星海小姐”。
单人间在楼上。如果天气晴朗,护士打开落地窗,把病床拉到阳台上。我偶尔会在隔壁房间看到两三个病人。医院估计只有六七个或者七八个单间。护士服务好。我的卧室是阿元的餐厅。每天奶妈定时带娃娃过来吃,吃饱了就带回托儿所。那里有人看守,不穿白大褂的人不得入内。
一般住单间的人住一周或者十天左右,住普通病房的只住五到七天,我住了三周两天。产科病房的收费是每天一几尼(几尼是1.05,商店用“英镑”计算,但家教费、医生费、律师费都用“几尼”)。产科病房床位有限,单间不多。久留不受欢迎。好几次出院,又出了一次意外。妇产医院破例让我成为一个很特别的病人。
出院前两天,护士让我坐电梯下楼参观普通病房——一个统一的房间,32个妈妈,33个娃娃,一对双胞胎。护士给我看了娃娃被剥光称重,洗干净,还给妈妈。娃娃们都躺在睡篮里,挂在妈妈的床尾。我很羡慕挂在床尾的娃娃,因为我只能听到阿元的哭声,却看不到她。护士教我如何给洋娃娃洗澡和穿衣。我学了,但没有他们学得快。
在此期间,钟书独自生活,每天都去妇产医院探望。他常常苦着脸说:“我做了坏事。”他打翻了墨水瓶,染了房东家的桌布。我说:“没关系,我来洗。”
“墨迹!”
“墨水也可以洗。”
他可以放心回去了。然后他做了坏事,把灯砸了。我问是什么灯,我说:“没关系,我来修。”他放心地回去了。下一次他又担心了,说门轴坏了,门轴两端的一个门球掉了,门关不上。我说:“没关系,我来修。”他放心地回去了。
我说“没关系”,他真的放心了。因为他相信我说的“没关系”。当我们在伦敦探险时,他的颧骨上有一个疖子。我也很着急。有人介绍了一个英国护士,教我热敷。我安慰钟书说:“没关系,我给你治病。”我每隔几个小时就认真地给他做一次热敷。没几天,我就把粘在纱布上的最后一点脓液连根拔起,脸上没有留下疤痕。他在感激的同时,对我说的“没关系”深信不疑。他在我住产科病房时做的所有“坏事”,在我回到公寓后,真的都被修复了。
钟书叫了一辆车去医院接他的妻子和女儿,然后回到公寓。他炖了鸡汤,剥了青嫩的蚕豆瓣,放在汤里煮,装在碗里端给我。钱家的人知道自己的“大官”可以这样伺候产妇,一定会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