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恩很幸运。对有些人来说,童年真是一场噩梦。
这个话题是关于家庭暴力的...但不是夫妻之间。
是父母对子女的暴力。
莫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亲爱的小课堂》,这是一个真人秀综艺节目,几个明星上课外辅导班,教几个业余孩子做作业。
徐静开的母亲教育思想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孩子要先苦后甜;现在把你“打”到饱,等你长大了可以承受打击了;你的好妈妈会爱你,不听话的妈妈不会爱你...
她认同“攻击教育”,对所有的爱都附加条件。
虽然傅首尔和教育专家都反对这种想法,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现在很多家长都在这么做。
我总是说:“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能比什么?”用各种羞辱性的语言摧毁孩子的自信心。
最后,孩子觉得自己再努力也达不到父母的期望,没有人喜欢自己...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讨人喜欢的性格”或者“叛逆疏离的性格”。
我为什么要提到这个项目?因为我就是在这样的打压教育下长大的。和徐静开妈妈的言语冷暴力不同,我家不仅有言语暴力,还有肢体暴力。
请问两岁多的孩子能犯多少错?
因为我想揭开我的伤疤,所以我犹豫要不要写。
对我来说,童年是不愿意回忆的。
那时候我才两岁多,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龄。去邻居家玩,被留下吃午饭。家里人曾经警告过我不准随便去别人家吃饭。
虽然食物看起来很好吃,但我忍住口水拒绝了。阿姨说没关系。我会告诉你父亲让你以后在我家吃饭。
她家离我家只有一个楼道,不远。我信以为真,吃完饭才回家。
我一进屋就扇了我一耳光,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吼。我早就忘了我吼的是什么了,只记得我爸又扇了我一巴掌,让我自己照照镜子。
我在镜子里,我的嘴在流血,我尝到了咸味。不知道是血还是泪。但是我小的时候不明白嘴角流血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看着自己流血。
我不明白姨妈为什么不告诉她爸爸我在她家吃饭。
我只记得镜子里的那张脸,看起来很可怕。
影响多么深远,以至于两岁多的记忆能在我脑海里存在几十年。
这只是家庭暴力的开始。
上了小学之后,经常听到一句话: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
随之而来的是拧耳朵、扇耳朵、揪头发、撞墙。
可悲的是,我以为这很正常。
很多人认为能培养出一个明星,父母一定有优秀的教育理念。
其实有些明星是在荆棘中成长起来的,被迫成为别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却从来不给别人赞美。
甚至有的父母没有尽到育儿责任,却在孩子长大做出成绩后,反过来压榨孩子,委婉地说:没有我,你怎么会有今天?谁反抗就被指责为“白眼狼”。
《起源家族》的麻烦明星不仅有梅艳芳,还有张韶涵瑞秋莫莫等等。
这些都是冷暴力,与生活如影随形。
更可怕的是肢体暴力。
陈乔恩在一档真人秀节目中提到了他的母亲:你觉得她现在可爱吗?小时候觉得我妈比鬼还不如。
当陈乔恩谈到她妈妈打她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惊慌而警觉,好像她妈妈随时可能出现在她身后。
她形容妈妈在楼梯上的声音是“沙沙,沙沙,沙沙”,就像魔鬼的声音。她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妈妈要打她了。
此时她已经30多岁了,还怕妈妈。
陈乔恩的妈妈是怎么打败她的?鼓掌是家常便饭,使用额外的“工具”就更可怕了:
绑一把枯枝打一下就能见血的那种。
造成这次挨打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数学月考考了20多分。
那时,陈乔恩刚刚转学,他的性格是自闭的。他不和其他同学交流,学习急转直下。
她转学前成绩一直很好。很明显,这是环境改变后的一种应激状态。
但是,家里没有帮孩子找到成绩下降的原因,只有忍不住说的一顿揍。
感谢她内心的强大,让她走出了自闭的情绪。否则,哪里有侃侃站在镜头前谈论陈乔恩。
陈乔恩不想回家,因为她在家里情绪紧张,她的母亲总是生气,她的孩子总是被打,她的哥哥也不能幸免。
只是哥哥知道怎么跑,她觉得“我能快点跑完”,每次都坚持住了。
其实会跑的孩子真的被打的少,家长对这样的孩子也会心软。相反,父母会认为这是一种“死不悔改”的类型,下次可能打击更大。
我也是这样的性格。为了让我哭,他们使用了各种酷刑:
跪搓搓板,小腿往后抬,放在小板凳上。受力点都在膝盖上。跪了一个小时,几乎走不动了,只能爬回床上。
用浸过水的皮带拉背,因为皮带比较重,打上去会是凸起的血痕。打了以后至少半个月只能趴着睡。
扫床的扫帚打在小腿前面皮肤最薄的地方,感觉骨头都快断了。我甚至思考原因。如果有人问,就说我摔断腿了;
我的手臂被绑着挂在门框的顶端,手臂的疼痛渐渐离开了我。
尽管我身上有新的伤口,但我不敢告诉别人。我的潜意识认为都是我自己的错。十几岁还在被打。说出来真可惜。
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有爷爷奶奶。至少在父母打我的时候,我可以得到庇护。有个没有爷爷奶奶的哥哥真好。
(《安家》保护萧思静爷爷)
他们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以免邻居打扰。两三岁的时候,我跪在地上,一直看着窗户,恐惧痛苦地想象着有人会打破窗户来救我。但是从来没有。
于是父亲问我要不要弟弟,我毫不犹豫的说要个大哥。他们都嘲笑我愚蠢。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3岁多才刚刚搬家。我清楚地记得老房子的布幔和梳妆台的大镜子。
你问我为什么被打了不哭,因为小学二年级去同学家写作业,看到了全班第一的小男孩,他妈妈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猛砸。就因为我们做作业的时候玩了几分钟剪纸。
所以我以为每个孩子在家里都被打成这样。那扇从来没有人打破的窗户,逐渐关闭了我的希望。
再也不哭了,哭了也没人救我,就让他们心慌吧。
这是我幼小的心灵所能做出的唯一抵抗。
初中的时候,因为一道题不会做,被妈妈骂了一顿:笨得像头猪。把我的头撞到墙上。我不记得是什么原因让我无数次听到这句话:早知道你出生,我早就把你压死了。
暑期家教是我妈的大学同学。她教书的时候很温柔。我很喜欢她。虽然厨艺特别差,但是我愿意整天在她家学习。我轻描淡写的说我妈,我妈经常说我笨的跟猪一样,撞头。
她震惊的样子也让我震惊。
那一次我哭得死去活来,我才明白,不是每个孩子都要被父母打骂的。
我家不穷。80年代初我有了冰箱和彩电,但父母总让我觉得家里穷得连零花钱都没有。中了一等奖才敢要一块绿箭口香糖。
我考的不好,上学路上恨不得被谁抢了,在家也不用面对风波。
我整个童年都在恐惧中度过。那些所谓的“快乐的童年记忆”或许存在,但早已被恐惧的记忆所掩盖。
我甚至梦见自己被困在蚊帐里,飞了起来,却飞不出去。偶尔冲出来直接飞到窗边,就醒了,坐起来。
可能是一辈子。
即使长大后与母亲和好,陈乔恩敏感而独立的个性也无法改变。
为了逃离出身家庭和母亲的职业规划(当会计),她选择了远离。
她说那个家没有安全感,自己去找安全感,不管是喜欢的职业还是足够的钱。靠自己比靠任何人都好。
有人问她为什么40岁了还不结婚,她回答:你不需要男人给你安全感。
你考虑过生孩子吗?“养儿防老?不需要,因为我会成为一个富有而孤独的老人。”
缺乏安全感是所有经历过家暴的孩子都要共同面对的问题。他们需要犒劳自己一辈子。
而这种潜意识的暴力因素甚至会被传承下去。
明知打孩子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想打。我潜意识里想让孩子代替自己承受痛苦。
那些从小到大的伤害,一定是父母忘记了,但是孩子却受了一辈子的影响。
比如我30多岁了,还怕电闪雷鸣。
那是很小的年纪,3岁左右,刚上幼儿园。雷声吓得我魂不附体。我犹豫了很久,去了我妈的房间,想着我爸出差,她能同意让我睡她旁边。
但我在床前站了很久也没敢叫她,直到她突然在电闪雷鸣的巨响中看到我在床前。可能吓到她了。
当时坚决拒绝了我的要求,叫我回房间。
我站在床边痛哭,不敢离开,哭出声。她甩出一句话:那就哭个够!我哭着问“哭够了”是什么意思。
她背过身去,我终于绝望地颤抖着回到房间,躲在被子里一直抖到天亮。
每天都在想“哭够了”是什么意思?没人告诉我,我也不敢问任何人。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明白了,但是我害怕电闪雷鸣,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父母的冷漠和打击也影响了我的社会地位。同学书里大家对我的评价都是“人品”“清高”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是怕被拒绝,所以干脆不跟人打交道。
孙俪演的电视剧《安家》,就像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小时候差点被妈妈扔到井里,所以取名思静。我童年遭受过无数次毒打。还好她有外公保护,知道怎么逃跑。
有人质疑真的会有这样讨厌孩子的妈妈吗?这是作家刘浏根据真实生活经历改编的故事。三井的父母真的因为重男轻女而嫌弃她。
另一方面,我的父母负担更重。在20世纪80年代,他们只能生一个孩子。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父母,得到了一个倔强的孩子。他们恨铁不成钢,不知道怎么教育他们,只能用棍棒威胁他们。
尤其是我妈,一个抑郁的50后大学生。学生成了大学教授、大企业家,她因为家庭原因只能“退居”铁饭碗。
在忍住再要一个孩子的噪音后,她常常会恨我辜负了她的期望,没能完成她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们拿走了我的密码笔记本,拿走了我的房间钥匙,打开了我的书桌。所有的心事都不再写在笔记本上,只能画碳像来寄托心情。
每一幅画像都是没有爱情的人生。敏锐的妈妈说:你这是在画自己,矫情!
有时候她会偷偷的哭,被发现的时候会说,我还没死,你现在不用哭了。
经常蹲在房间的窗台(五楼)往下看考虑要不要跳。反正这世上没人在乎我。但是因为恐高症,吓得浑身发抖,最后退了。
13岁,用菜刀在手背上划了几道。太钝了,割了一点皮就痛得放弃了,干脆开了煤气睡觉了。
我头晕的时候,爸妈下班第一时间就把煤气关了,把窗户打开了,然后就骂我。然后我看到床单上有一小滩血从我手背流出来。我妈不屑地说,你切错地方了,太浅了。下次在这里剪。她指了指我的手腕。
这句话摧毁了我所有的希望,给我的心戴上了一层硬壳。
现在想来,还好我从小就喜欢看世界名著和各种武侠小说。那些外面的世界,那些坚强的英雄,是照进我内心的一束光。
当时我想到的不是所谓的下次给他们的教训,而是好好活着,离开这个家,去看看外面美好的世界,去认识美好的人。
我没有享受过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美好,为什么要用我的生命去报复一点都不在乎我的人呢?
我印象深刻。
感谢父母每年寒暑假都把我锁在家里,让我只能从读书画画中寻找安慰。
《How to Be Home》的小主人公在法庭上说:我要起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了我。
当然,他的经历和我不一样。但他说的也是我的心声。
小学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一些新闻,鼓足勇气反抗过一次:我要去告你。你打我是违法的!父母不屑一笑。你认为哪个家长被抓到打孩子?“我生了你,却打不过你?”“自杀也不用担心”...
小的时候好害怕,以为不知道去哪里告。和我玩的最好的表哥经常被打哭,爸爸妈妈。每个人都被打成这样...如果我成功了,他们会报复我吗?
这是童年的憧憬,不经意的忽悠就能忽悠过去。在我不懂得逃避,不想哭的童年,邻居甚至不知道我经常被打,我只能听到父母的叫喊。
他们就是觉得我性格怪异,而且因为我讲了一个鬼故事,把邻居家的两个小姐姐都吓哭了,但是小姐姐们还是想在停电的夜里找到我的勇气。
毕竟我看起来无所畏惧,我很享受这种恐吓和保护别人的感觉——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保护过。
(“为什么家”要保护赞姐姐)
18岁,终于离开了家。当我远离父母的时候,我开始反复做梦:我冲破困了我十几年的蚊帐,飞出我反复想跳的窗户,欢快地飞过沉睡的城市,飞过波涛汹涌的大海越过山丘,仿佛整个世界都让我周游。
每次做这个梦,感觉都特别好。在梦里,我知道我在做梦。我不再担心摔倒。我可以瞬间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梦里是漆黑的夜晚,月亮上没有星光,大海也翻腾着暗波。
我们当然和好了。
当我发现更多值得自己关注的事情时,家庭带给我的创伤很快就被掩埋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性格变得更加柔和。可能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孩子也就这样了。再打也没用。知道自己的固执是无法改变的,我尊重自己所有的选择,包括辞去体制内的工作,一个人去旅行。
我很高兴我没有从那扇窗户跳下去,而是从那扇窗户逃走了。我庆幸自己从小就把早餐的钱省下来买书,至少心里有一盏指路明灯,不会由内而外的被蒙在鼓里。
那年我回家,父亲开心地亲了亲我的额头,骑着摩托车带我去逛街。他一路上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他突然说,我给你买好吃的,果冻!
他忘了我已经22岁了,不再需要这些儿童零食了。他忘了我小时候经常要“好吃的”,他总说那些东西有毒。他可能只记得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没要过零食和水果。
我坐在后座,看着他后脑勺斑驳的白发。我想起镜子里小女孩惊恐的脸,放声大哭。
如果可以回到童年,我只想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拥抱那个每次都强忍泪水的小自己身上,告诉她,你可以大声哭,不必那么固执。
只是我第一次做家长经验不足。像我这样叛逆倔强的孩子很难。对一个连撒娇都不会的孩子来说很难...长大后经常这样安慰自己。
(简爱电影剧照)
人生苦短,不能记仇。
在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后,我的梦想开始有了白天和太阳。
写下这五千多字,是一个痛苦的开伤疤的过程,边写边哭。
一些没有提到的事情,包括小学时被老师打昏,都是她妈妈指示大学同学“严加管教,不听话就打”的结果。直到三十多岁我才提起这件事。我爸妈气得当场就突然炸了,问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如果我有,我会立刻打她。
他们忘了,这是他们自己的灵感。一个10以下的孩子,只能推断,如果他说不听老师的话被打了,他还会再被父母打。
算了吧,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万事大吉》里的苏丽珂大强,我只记得小时候没有给苏明玉买过练习册。
我相信很多80后的父母都被父母打过。50后60后一代的父母,经历过无数次的时代,吃过苦,吃过饿。大环境的变化影响了一部分人的教育观念,是那一代人很多人追求的真理。
希望和我有类似经历的人,不要把暴力转嫁给自己,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