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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

昔泽三年冬末,帝都喜事不断。

首先,皇后娘娘又怀有身孕,喜讯传出时,整个皇朝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为之高兴,毕竟皇帝陛下目前仅有太子一子,皇室人丁单薄。

其二,因重伤一直于乡下休养的扫雪将军萧雪空终于回朝,皇帝陛下龙心大悦,封其一等大将军之位。

其三,皇帝陛下为扫雪将军与女神医君品玉赐婚,并亲自为其主持婚礼。

昔泽四年,元月五日。

年前下的一场大雪,虽未化完,但街道上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

今日是扫雪将军与女神医的大喜之日,是皇帝陛下亲赐的吉日,天公甚是作美,朗日一早即高高升起,暖暖的轻辉洒下,映着屋顶树梢的残雪,云光雪照,天地一派明朗瑰丽。

但见将军府前红灯高挂,彩绸环绕,门前更是车马不断,宾客云来。

扫雪将军战功彪炳,更兼深得皇宠,是以,朝中官员无论大小皆以前来恭贺为荣,便是昔日为敌、今日同殿为臣的乔谨、端木文声、贺弃殊、齐恕、徐渊、程知六人也齐来贺喜。

“吉时已至,新人拜堂!”主仪的太音大人高高扬声,响彻将军府内外。

新郎新娘皆无父母亲人,但大堂上方端坐的是当朝皇帝,傧相是堂堂皇弟昀王,喜娘是名传天下的寒霜将军、昀王妃,两旁含笑观礼祝福的是晖王、昕王及号为皇朝六星的乔、齐、贺、徐、程、端木六位将军,堂下文武百官观礼,这样的婚礼还能有何憾,便是昔年昀王的婚礼也不若此风光!

新郎雪似的容颜在喜服华冠的衬映下更显傲世清华,那平日冷峭的眉眼今日也平添喜气柔光。为凤冠流苏遮颜的新娘虽看不清面貌,但那窈窕的身段,那亭亭而立的风姿令人不难想象其妍美之态。

一个是当朝大将军,一个是当世女神医,如此身份,如此容态,如此婚礼,何能谓不完美?世人谁能不羡?

一拜天地,谢天地降予这一份姻缘。

二拜天子,谢陛下赐予这一份祝福。

三拜夫妻,谢彼此给予这一份未来。

从今以后,夫妻一体,荣辱与***,祸福***享,病痛同担。

“掬泉奉我主之命,特来恭贺!”

正当所有人都满怀欣喜艳慕的看着新人完礼之时,却有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满堂宾客皆清晰入耳。

那些官员们还未觉如何,但在堂的诸位大将、及堂外守卫的那些侍卫已瞬息变色。听音便可知发声之人还在府门外,离此数百米之距,却如语耳边,来人当是内力深厚的高手。

堂外的侍卫齐齐戒备,堂中诸人则望向高位上的皇帝,皇朝神色未动,只是看着皇雨淡淡颔首。

皇雨会意,“迎客!”这声音也不大,堂中宾客同样入耳,奇的却是府门外的侍卫也清楚听到。

“多谢!”

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过了片刻,众人便见堂前园门远远走来一葛衣男子,身形洒逸,步态从容,瞬息便到了堂中。

众人此刻方才看清,那男子颇是年轻,约二十五、六岁,双手捧一尺见方的镂花木盒,长身玉立,眉清目朗,虽比不上新郎那般绝世容华,但自有一种风流清爽,镇静的立于这高官显贵环绕的大堂,未有丝毫窘迫。

有些人不由暗暗生奇,仆人已是如此出色,真不知那主人又该是何等风范。

那葛衣男子到了堂中,也不自行介绍来历,无视堂中高官贵客,目光直接望向高位上端坐雍容的皇帝,然后微微一躬身,算是行礼。

皇帝未有何不悦之态,堂中的官员们却有些薄怒,而其余诸王诸将却只是静看来人神态如昔,倒是乔谨、端木、贺弃殊三人神色有异,目光炯炯注于葛衣男子,但也非怒意,反隐透激动欣喜之色。

“掬泉此行代表主人,赠美酒一杯,祝愿新人白头偕老,和美一生!”

葛衣男子---掬泉将手中木盒置于近旁桌上,打开盒左之门,从中取出一约高约三寸的翡翠玉瓶,再打开右门取出两个翡翠玉杯,然后轻轻拔启玉瓶瓶塞,顿时一股酒香溢出,芬芳清冽,刹时便流转整个大堂,堂中众人无不为这酒香所吸,皆目注于那玉瓶,不知是什么样的仙酿,竟如此香醇。

再见那掬泉手轻轻一斜,玉瓶中便倾出流丹似的美酒,盈盈注于玉杯中,碧杯彤霞,煞是好看。那酒倒完,不多不少,竟正好两杯,令那些为酒香所醉之人不由有些惋惜自己无此口福。

“此酒名曰‘彤云’,乃三年前掬泉为主人大喜所酿,仅留此瓶,主人曰赠予故人。”掬泉将玉杯递与新郎。

萧雪空目光专注的看着掬泉,正确的来说是盯着他的衣裳,那洗得有些发白的葛衣衣襟上绣在一缕白云,腰间缠绕的腰带上绣有一朵浅淡的兰花,这平常的修饰却令萧雪空一震,刹那间心神摇动,几不能自持。

躬身行礼,再恭敬的接过玉杯:“雪空多谢尊主赐酒!”

转身递一杯立于身畔的新娘,两人一饮而尽。

掬泉将翡翠玉瓶玉杯收起,又从木盒左门中取出一高约两寸的白玉瓶,从右门中取出一白玉杯,拔启瓶塞,香溢满堂。众人一闻乃酒之醇香,再闻仿约花之幽香,三闻却有药草清香,一时只觉心畅神怡,通体舒泰。掬泉将酒小心翼翼的倒入白玉杯中,那模样倒似瓶中之酒无比甘贵,不可浪费一滴一毫,只是此酒却未如前一种那般色艳如霞,反是无色清液一杯。

“此酒名曰‘碧汉’,当世仅此一杯,吾主令掬泉奉与皇帝陛下。”掬泉捧杯于手,微微躬身。

“你既代主人前来,便等若令主之身,朕领情谢礼。”

那端坐的至尊之人起身离座,走至掬泉身前,竟也微微躬身,这一下满堂皆惊。

若说方才扫雪将军行礼接酒已令在堂众官诧异不已,那么此刻皇帝陛下的这一礼便令他们震憾莫名。太上皇与皇太后已于两年前先后去逝,这世间还有何人能担皇帝一礼?于是乎,对于这掬泉的来历以及他身后的主人更是好奇。

“苍涯凤衣!”

大堂中猛然响起新娘子的惊呼,众人便见那新娘子抬手拂开凤冠前遮颜的珍珠流苏,露出一张如观音般端美慈柔的面容,急步走至皇帝身前,伸手从他手中取过玉杯,置于鼻下细闻,片刻后惊喜的看着皇帝,“陛下,真的是苍涯凤衣!”

堂中除那掬泉依神色从容外,堂中众官皆是疑惑不已,不知这‘苍涯凤衣’到底为何物,竟能让新娘子如此失态,不过新郎与诸王诸将却全都有些为新娘子欣喜的神色所感,隐约间有些明了,不由一个个也面露喜色。

君品玉回身看着掬泉,然后躬身一礼道:“品玉代……代天下谢尊主赠酒!”

掬泉微微侧身,道:“夫人请起。主人曾说此酒必不至浪费,看来不假。”

君品玉转身,也不理会堂中那些惊异宾客,目光扫向萧雪空、皇雨、秋九霜三人,那眸中的欣喜与急切顿时令他们惊醒。

皇雨对一旁的太音大人使个眼色,太音马上会意,高声朗唱:“仪式已成,新人向陛下敬酒!”

君品玉与萧雪空一左一右恭扶皇朝回座,马上便有侍者搬来屏风一面置于座前前,正堪堪遮住,令人无法窥看。

“陛下,请尽饮此杯,然后运气静坐。”

君品玉将玉杯递与皇朝,接着拔下发上一枚玉钗,将钗头轻轻一转拔下来,钗身中空,装着细细银针数十枚。

“苍涯凤衣百世难遇之灵药,莫怪乎说当世仅此一杯,想不到他们竟将之赠与陛下,实陛下之福,两年之内陛下之病无碍。”君品玉轻声说道。

皇朝金眸中光芒一闪,似感动似怅然,欲语又止,最后只是轻闭金眸,静心运气。

而屏风外的众官们正惊诧着,却见昀王皇雨笑吟吟的走向掬泉,微微拱手道:“掬泉公子,你代令主赠来美酒,新郎新娘再加皇兄他们都已喝过,却不知皇雨是否有福,也能讨得一杯呢?”

“九霜虽为女子,却也极爱美酒,不知掬泉公子能否也赏我一杯呢?”秋九霜也笑眯眯的问道。

当下众官注意力便全给这昀王及王妃吸过去了,目光皆注于掬泉或那镂花木盒,不知那盒中还有何等仙酿,又有谁能有此口福。

那掬泉也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再开盒门,取出一高约六寸的水晶瓶,瓶身通透,众人皆可视得瓶中碧色的美酒,莹润如水浸碧玉,煞是美观。又见他再从盒中取出六个透色水晶杯,拔启瓶塞,将碧色美酒均匀倒入六个杯中,清冽甘醇的酒香阵阵流溢,堂中众人无不酒虫翻动。

众人正眼羡之时,掬泉却取了原置于桌上的白玉托盘,将酒杯一一置于其中,然后移步,走至乔谨、齐恕、徐渊、贺弃殊、程知、端木文声六人面前。

“此酒名曰‘丹魄’,乃主人赐予六位将军。主人言,六位将军忠肝义胆,仰可对天地,俯无愧于君王百姓,足可谓‘丹魄’!”

众人正有些失望之时,却见六位将军齐齐屈膝,俯首于地:“臣叩谢!”

“六位将军请接酒。”掬泉将玉盘捧至六人面前。

六人起身,恭敬的接过酒杯,高举于顶,然后才仰首饮尽此杯。

堂中众官皆愣愣的看着六将,他六人竟以此大礼接酒,敬谢皇帝陛下的恩赐也不过如此,这掬泉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此时已有人恨不得能出声相问了,转头再看向昀王,却发现他竟未有丝毫不悦。

“主人……可好?”六将饮完酒后团团围住掬泉齐齐问道。

“主人……现在在哪里?”性急的程知更是紧问一句。

“几位将军放心,两位主人一切安好,无忧自在,十分快活。”掬泉微笑道。

六人还有许许多多的要说要问,屏风后却转出皇朝。

“替朕传话,朕藏有一坛百年佳酿,一直想与你家两位主人一起品尝!”

“掬泉定将话带到,只是两位主人居无定所,行踪缥缈,若不得召唤,便是掬泉也难见其面,最近听闻夫人要去那碧涯海摛龙,想来难有空来帝都。”掬泉垂首道。

好大的架子,皇帝陛下的邀酒不感恩戴德竟还说没有空!堂中有人暗暗骂道。

“莫非你家主人怕喝酒喝不过朕?”皇朝轻轻一言威严尽显,偏那金眸中却是淡淡的笑意,还藏着一丝极浅的期望。

碧涯海去擒龙?也只有那人才会有这等奇思异想!

“这一点恕掬泉难答。”掬泉微微一笑,然后躬身,“礼已送到,掬泉要回去复命,就此拜别。”说罢即转身离去。

“他们都有酒,就没有我的吗?好偏心啊。”一边却听得皇雨喃喃念道,目光隐有些幽怨的盯着掬泉。

掬泉足下一顿,回身看看眼前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弟,那一脸的似孩子吃不到糖的怨气,当下笑笑,从袖中取出一青花瓷瓶,手一抛,“这是掬泉路上解渴的,昀王及王妃若是不嫌弃,便拿去罢。”

皇雨手一伸,接住,拔开瓶塞,酒香扑鼻,熏熏欲醉,比之宫中那些佳酿不知胜过几多,当下连连赞道:“好酒!好酒!谢啦。”

掬泉淡笑摆手,飘身而去。

“仪礼已成,众宾入席!”

太音大人嘹亮的嗓音远远传开,将军府中顿时人影匆匆,宾客按位就座,仆人侍女穿梭如花,大堂庭园,百席齐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今日是清明却无雨,天气倒是晴朗一片,只是行人断魂倒是事实,那大街小巷阡陌小道上提着香烛祭品的无论男女老少皆面有黯色。

帝都昀王府百米外便是一片竹林,这竹林份属昀王府,外人绝少来此。林中有竹屋一幢,于这凤尾森森,翠碧如渊中分外雅静,平日里只有昀王及王妃会来此静坐呆上一日,也不知干么。

绕过竹屋,其后便是一座坟墓,汉玉为碑,墓围碧竹,简朴大气。

此时墓前立着四道人影,正是昀王、昀王妃、扫雪将军及夫人。

“瀛洲,又是一年了,不知你在那边是如何景况?”秋九霜斟满酒杯。

“唉,他先去了这么多年,等我们去时他已不知立了多少功勋,到时排起名来,他定又是首位。”皇雨却是喃喃叹道,将手中之酒尽倾于地。

萧雪空、君品玉也同样敬酒一杯。

“不知他在那边有没有娶老婆,只是以他那木纳内向的性子,怕是很难娶到呢。”秋九霜忽又道。

“说的也是,我们‘雨雪霜’三人都成婚了,只余他一个孤家寡人实是说不过去,要不下次我们给他送个美人去?”皇雨接口道。

萧雪空冰眸冷冷一瞥皇雨,便不再理他。

君品玉倒是柔柔一笑:“烈风将军生为豪杰死亦鬼雄,倒真该配那红颜绝色。”

“‘红颜绝色’这词却辱了白风夕那样的人。”秋九霜在一旁接口道,“瀛洲生前念念不忘的可是她。”说罢瞟一眼萧雪空,隐有些笑谑。

萧雪空对于她那一眼视而不见,只是抬首望向墓碑,碑上是皇帝的亲笔:烈风将军燕瀛洲之墓。

“这话倒有理,‘红颜绝色’本是美人难得的赞词,但于白风夕确是弱了些。”皇雨难得的不反驳秋九霜的话。

“白风夕那样的人世所无双又岂能是一语说得?”君品玉看看萧雪空,眸中是淡然的笑意。

萧雪空看看她,轻轻颔首,冰眸中柔光一闪。

四人正说着,忽一缕清音传来,缥缈似遥遥天际,却又清晰入耳,细细辨来,竟是一诗: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先坠。”

至此刻,那朗朗清音便已在竹林,轻淡又隐带愁郁,四人不由一惊,举目环视,竟不知人在何方,那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便是皇雨、秋九霜、萧雪空这等武功高强之人也辨不出其立身之处。

“出门搔白首,苦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那吟哦之声终于止了,林中刹时便一片寂静,四人默默对视一眼,彼此点头。

“何人敢擅闯本王属地?”皇雨扬声问道,淡淡威严隐纳其中。

萧雪空将君品玉拉近,手环住其腰,护在身旁,她已有身孕,当得小心。

君品玉抬眸看他,盈盈一笑。

“不过是小小竹林,本少爷若愿意,便是皇宫帝府照闯不误,若是不愿意,你请我我还不来呢。”那声音淡淡道来,仿若鸣琴。

苍翠竹影中忽有白云轻悠飘来,眨眼之间,墓前便立着一个白衣少年,四人望去,皆不由暗暗赞叹。

那少年衣若洁云,丰神如玉,年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眉宇间却是一派写意无拘,神韵间说不尽的清灵俊秀,落落大方闲闲洒洒的站在四人面前,倒似是站在自家的后花园面对着闯园的四名不速之客。

白衣少年目光依次扫过皇雨、秋九霜、君品玉,至萧雪空时稍作停留,倒非为他容色所慑,那模样似是识得他,但也只是一顿,然后落向墓碑,移步上前,微微躬身,三揖方止。

“这位公子乃瀛洲旧识吗?”等那白衣少年礼毕,秋九霜率先发问。

白衣少年礼毕回身,淡淡的道:“我与他素不相识,不过我姐姐敬他为英雄,那我自也敬他三分。”

“令姐是?”皇雨接着问道,心里却是惊奇,不知那木头人什么时候竟有了位红颜知己。

白衣少年看一眼皇雨却不他的话,反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萧雪空,“我来此就是想问你呢,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现在哪里?”

“咦?”闻得白衣少年此一言,皇雨、秋九霜、君品玉不由皆惊疑的看向萧雪空。

萧雪空一直凝眸看着白衣少年,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忆不起何时见过,听得这一言,猛然间醒起,脱口而道:“你……是韩朴?”

白衣少年点头,“我姐姐哪去了?”

萧雪空此刻也是惊奇不已的盯着韩朴,眼前这白衣洁净、容颜俊美、武艺高强的少年竟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的、直叫着姐姐救命的小孩?

“喂,问你呢,哑了吗?”韩朴见萧雪空只瞅着他瞧却不答话不由没好气道。

“你这小子真没礼貌。”一旁皇雨不由嗤道。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臭小子狂妄得很,自进林来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问他话也不理,倒只管追着人家问姐姐哪去了。

“姐姐连酒都不肯请喝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谁知韩朴却反是讽言刺之。

“噗哧!”秋九霜闻言即笑,也不顾那人是她的丈夫,含笑瞅着这少年,这一刻她倒是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了。

“这臭小子!”皇雨口中恶狠狠的,眼中却有了笑意。

“我并不知道你姐姐在何处。”萧雪空答道。

“他们六个也不知,想不到你也不知啊。”韩朴失望道,“我以为她肯赠你酒,定视你不同呢。”

“韩公子要找风姑娘何事?若是有事需帮忙,我们也可略尽绵薄之力。”君品玉插口道。这少年眸中隐有抑郁,若久结于心必伤神体,她看他与白风夕颇有渊源,不忍不助。

“木观音真有观音慈悲心肠呢。”韩朴看着君品玉点点头,“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她在哪又如何帮我呢。”

“公子只是想找到风姑娘?”君品玉微微讶异。

“姐姐说过五年后即可相见,可是五年都过去了,她却还没来见我。”

白衣飘展,眨眼便已不见人影,空余那幽幽长叹。

“这臭小子心眼里难道就只他姐姐?”皇雨看着韩朴消逝的地方嚷道。

萧雪空看着韩朴消逝的方向微微叹息,扶着君品玉,“我们回去吧。”

“走罢。”秋九霜最后回首看一眼墓碑,然后拉起皇雨,出林而去。

竹林中刹时寂静如恒,只余袅袅酒香飘荡,阳光透过竹叶,在地上落下碎碎的影,风拂过,簌簌作响。

流年易过,抬首间,已又是一年春逝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