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是怎么来的?

谣言从无到有的必要因素有三个:不真实的本质、传播者缺乏自律和受众容易混淆。正是这三个因素看似巧合的“相遇”和融合,构成了谣言产生的必然性——有人的地方就有谣言。

谣言的本质是不真实的,是语言本身的诞生和传递,而不是意外的宫外孕。

我认为在万物未命名的古代,人类用唇齿摩擦来命名万物,只是人类自我(甚至傲慢)的一种表现,而不是本质的揭示。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把人类的语言称为“骂”,说如果一个拥有超级智商的超人听到了,他会“目瞪口呆”。因为语言本身并不是对事物的绝对权威定义,谣言的产生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谣言产生的前提是传播者缺乏自律。老子的《道德经》最后一章是“言不美,美言不信”,有推翻前五千字之势。这正是我所说的中国传统文化传播者自我规范的集中投射,它的集体失落是,当印刷业失去了文化中心的地位,大量政治人物涌入电视,谣言最终从小群体走向全社会。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而不是民谣或谣言,源于文字的明确客观性和目的性。从个人空间升级到公共空间,从坐在办公桌前到被推上公共论坛,传播者心安理得地解除了道德枷锁,开始传播“谣言”。这是隐藏已久的预谋,还是像弗洛伊德说的是潜意识的驱使?我更相信后者。

谣言传播的关键是受众容易被迷惑。一切都受惯性支配,我们都是唐璜口中不停升降的钟摆。只有当我们失控的时候,我们才能明白真理之光。在传播者讲述和说服之前,确信是惯性,服从是惯性,成为下一个传播者是惯性。

可悲的是,能明白真相的人,往往采取冷漠和冷笑的姿态。林语堂在《中国人的智慧》中说:“中国人有没有哲学,有没有宇宙体系?不,中国人最大的贡献是他们的怀疑。”如果把哲学和宗教看作是时代最大的谣言和不实,那么中国人无疑是懂得传播者的虚伪和大众的愚蠢的莫尔索(加缪《局外人》的主角)。而他,不,我们低头在天上嘲笑他,最后他消失在某个地方。所以谣言之所以在社会上膨胀,是因为社会不缺狱卒和良心,但不缺声音。

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谣言。我曾经幻想这个世界可以打破谣言的阴云,激起清朗的风气。只有真相笼罩着世界。可悲的是,我发现真相只是一个伪装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