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市觉华岛旅游经济区的海岛传说

相传在1000多年前,有位名叫觉华的僧人带着两个徒弟,驾着一叶扁舟从南洋入渤海,飘泊到此。只见岛上古树参天,怪石嶙峋,百花争艳,彩蝶飞舞,百鸟齐鸣;岛外海浪澎湃,山花烂漫而馨香,海鸟婉转而翱翔,诚有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之妙,令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便居住下来。他出资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九脊重檐歇山大殿----大龙宫寺,专修佛事。随后,岛上碑碣林立,塔幢参列,人烟繁盛,成为闻名遐迩的佛教胜地。金代诗人王寂《觉华岛》、《留题觉华岛龙宫寺》 中云奔雾涌白浪卷,一叶掀备洪涛中;平生点检江山好,我自龙宫觉华岛;四顾鲸波翼宝岩,玻璃环押青螺髻;夜凉海月耿不寐,几欲举手扪天星和清代诗人和瑛的碧海真如画,蓬壶隔水崖,波澜成雉蝶,精凿隐人家。时放桃花棹,堪寻菊谷花,何当乘跻往,绝顶隐流霞都是赞美菊花岛的,其迷人的自然风光便可见一斑。

古岛名源于太子丹

菊花岛俗称大海山,在唐宋时代称桃花岛,辽金时代称觉华岛,因岛上盛开野菊花,于1922年改称菊花岛。该岛是辽东湾第一大岛,面积13.5平方公里,距离兴城海滨12.5公里,距陆地最近处仅7.5公里,与古城、温泉、首山、海滨并称为“兴城五宝”。

此岛每一时期的称谓都有着颇富传奇色彩的背景传说,甚至还附带与传说互为印证的历史遗迹。比如取名桃花岛,就与一位战国时代的风云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此人就是派荆轲刺秦王、大名鼎鼎的燕太子丹。据传,太子丹刺秦失败后,乘一瓣桃花逃亡于此岛,而此岛春季来临时,桃花遍野蜂嬉蝶舞,故得名桃花岛。太子丹乘桃瓣渡海绝无可能,可能是乘一形如桃花瓣的木舟逃亡此岛的。

燕国虽号称拥有辽东,但其实际控制区仅在今天的北京一带,北京郊区的山岭中仍存有燕长城遗迹,燕国修筑的烽火台在如今大连庄河的山区中还能见到。荆轲谋刺秦王嬴政失败后,秦借机大举伐燕,身为主谋者的太子丹被迫出逃。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路工人在庄河桂云花乡修公路时,在两米多深的、夹杂乱石的黑土层中发现了一柄战国青铜剑,依据剑身刻字起名为“春平侯剑”。据专家考证,此剑是秦国击灭韩、赵、魏国后缴获的战利品,而在随后攻打燕国攻取辽东时,秦军不慎将此剑失落于庄河桂云花乡。庄河距兴城路程不远,太子丹逃出燕国国都后,途经狭长的辽西走廊时,是极有可能选择这座滨海小岛作为藏身之处的。从某种角度讲,秦军攻灭燕国的进军路线大体是沿着燕太子丹的出逃轨迹追踪跟进的,对太子丹恨之入骨的秦王嬴政发誓搜山寻海也要抓到自己的仇人。后来,太子丹又逃往当时的衍河,即今天的太子河。

觉华岛上有一深100多米的山洞,盛传太子丹在此洞避难,故称之为“藏王洞”。此洞也称“唐王洞”,当地人称,唐太宗李世民巡游辽东时曾在此洞避过雨。唐太宗在辽宁留下的足迹可从一些地区的名称起源寻觅蛛丝马迹。如凤城的赛马、辽阳的首山,觉华岛的“唐王洞”也极有可能归属此列。

在这座与两位历史名人有着微妙联系的神秘山洞中,考古学者曾找到石凳、铁碗等物件,现在洞壁仍有灯龛数个。专家分析,修筑此洞的目的,一是当年岛上僧人藏放经书,二是附近居民为躲避战乱之用。

由于此岛曾获名“桃花岛”,不禁令人联想起金庸武侠小说的代表作《射雕英雄传》中描述的桃花岛。前几年,一些滨海地区为开发当地的旅游产业,纷纷借题发挥,言自己区域内的某岛就是桃花岛。后来舟山群岛中的一同名小岛捷足先登,规划兴建了“金庸武侠文化村”,金庸先生欣闻题词“碧海金沙桃花岛”。兴城桃花岛与此殊誉擦肩而过。不过有人推测,金庸名篇《鹿鼎记》中提及的“神龙岛”可能与兴城桃花岛有关,但仅是一说而已。

不久前,考古工作者在觉华岛东南的风凉山上,发现了距今4000年的多件磨制石器。其中两件石器——半截石磨棒与石斧异常珍贵,石斧虽经千年沧桑,出土时刃部依然锋利。这些磨制石器的材质均取自岛中石山,是该岛远古时期就有人类居住繁衍、生活劳动的有力证据。同时,这一重要发现也将该岛的人文历史由辽圣宗时代向前推进了数千年。

据专家考证,古兴城县城所在地就设在觉华岛,历史上的觉华岛是比对面陆地还要繁华的一块丰饶沃土。在觉华岛东南角的墙子里村的农田间,呈方形围起的土棱子就是当年古兴城县的遗址。觉华岛如今隶属兴城市管辖,但它的历史却要比远近闻名的兴城悠久得多。

觉华岛住过一位帝王之师

觉华岛之所以称之为“觉华”,与一名僧人的法号有关。一千多年前,有位名僧叫觉华,号称圆融大师。他带两名徒弟,驾一叶小舟,从东海至渤海,历经艰辛漂流到一海岛上。但见岛上花香鸟语、怪石嶙峋、草木葱茏、景色幽雅。饥渴多时的师徒三人喝够甘甜的岛上清泉,饱餐林中瓜果,顿觉身轻体健、宠辱皆忘,于是定居此地,将该岛起名为“觉华岛”。

据传,某日,觉华岛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海浪滔天、暴雨袭来。觉华突然想起,这一天是渤海龙王的生日,于是带两位徒弟双掌合于胸前,伫立海边冒雨默念龙王经。风雨过后,海滩上居然到处散落着晶莹耀眼的玛瑙、珍珠、珊瑚、琥珀。觉华与两位徒弟带这些珍宝扬帆出海,广招能工巧匠,花两年工夫在此岛开山凿石、掘土伐木,建成了一座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九脊重檐歇山大殿——大龙宫寺。

大龙宫寺屹立于觉华岛东南端的海岸边。自此僧侣云集、香火鼎盛,觉华岛也成为遐迩闻名的佛教圣地,觉华本人自然成为大龙宫寺的第一任主持。大龙宫寺建成后成为辽代的佛教中心,佛寺主持被辽人奉为国师,“南有普陀山,北有觉华岛”的说法在当时十分流行。

觉华主持后来收了一位名叫郎思孝的徒弟,觉华圆寂后,郎思孝就做了大龙宫寺的第二任主持。这位郎思孝可非等闲人物,他是皇太后萧菩萨为辽兴宗耶律宗真钦点的老师。

郎思孝法名志全,是今辽宁朝阳人,虽曾出仕做官,但目睹官场腐败心灰意冷,遂削发为僧皈依佛门。在觉华岛修行期间,他凭借聪颖天资与不倦苦学,很快通读了佛教经典著作并对佛学要义心领神会,尤其在华严宗方面的研究独树一帜,令同辈望尘莫及。

郎思孝出任帝师后,不断以佛法感化兴宗皇帝。在他的循循善诱下,兴宗皇帝处理政务以宽大为怀,经常赦免罪犯、释放死囚,凡监狱中没有囚犯之地,地方官均受奖励。辽兴宗的一系列德政泽惠百姓,郎思孝对辽兴宗的谆谆教导可谓居功至伟。

郎思孝与辽兴宗的师徒关系十分融洽且善始善终。郎思孝69岁那年冬天,辽兴宗挂念恩师,委派阁臣张世英携带御书、御赐香与防寒物品前去探望,令郎思孝感动不已。

郎思孝后归隐觉华岛,辽兴宗感戴恩师教诲,赏赐重金助郎思孝扩建海云寺。公元1087年春,辽西大旱,饥民食不果腹,海云寺捐钱千万贯。郎思孝刻苦钻研《华严经》,造诣很深,是辽代华严宗最早的传人。郎思孝能够潜心学术研究并扩建觉华岛的佛堂寺院,离不开辽兴宗的鼎力支持。

一个皇帝、一个僧人,地位相差悬殊,彼此间却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意并始终如一,留下一段千古佳话。金代辽东路刑狱官王寂在自己撰写的《辽东行部志》中赞叹道:“详其始终,皇帝问询,礼如平交。非时有大过人者,安能使时君推慕如此?然亦千载一遇,岂偶然哉!”

觉华岛还接待过数位皇帝。唐太宗是否到过此岛,暂无一手史料佐证,但辽圣宗耶律隆绪曾光临此岛却在《辽史》中有明确记载。辽圣宗崇尚佛学、擅长骑射,登临觉华岛后,被此岛浓郁的佛教氛围与触目可及的美景深深吸引。离开此岛5年后,即公元990年,在觉华岛建城并设置兴城县。

当年的觉华岛是如今兴城地区的中心,在觉华岛的周边地带,有多位帝王级人物御驾亲临。五代时期后晋的亡国皇帝石重贵曾经“傍海道”(即辽西走廊)被押解入辽,是有史料可考的第一位来过兴城地区的中原王朝的皇帝。前燕文明帝、金世宗完颜雍曾到此一游。清太祖努尔哈赤、清太宗皇太极曾率兵于此激战明军。其后,顺治、乾隆、嘉庆、道光四位皇帝都来过兴城。

在元代,觉华岛成为元军的养马场。觉华岛当时称桃花岛,归永平管辖。《元史》有记载,“永平地哈喇赤千户六十”,哈喇赤是牧人的意思,桃花岛上的哈喇赤千户是个蒙古人,叫青昔宝赤赤班,这些牧人在桃花岛放养数以千计的臀部烙有印记的军马。朝廷对牧人的管理很严格,军马若死亡,牧人要按价赔偿。元朝时,桃花岛上人烟稀少,荒地多,空气清新、植被茂盛,是一处非常理想的军马场。这里放养的军马膘肥体壮,每年牧人都通过舟楫为朝廷选送许多良马。这些来自桃花岛的优良军马伴随能征惯战的蒙古军在亚欧大地上纵横驰骋。

明清激战岛上被杀万余人

经多年开发,觉华岛在明代已成辽东地区的著名港口,其北边海港称为靺鞨口,是出入海岛的咽喉。明督师孙承宗既经营宁远城的筑城与戍守,又经营觉华岛的囤粮与舟师。尤其在广宁城失陷后,明军御守重在宁远城,粮储则重在觉华岛,觉华岛成为明军的一个囤积粮料的基地。

明觉华岛的水师,当时由游击金冠统领。其作用为:一是看护岛上的粮料、器械;二是配合陆师由海上袭击后金军,以期恢复辽东失地;三是策应宁远之城守——正如文献记载:“以筑八里者筑宁远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万当宁远之冲,与觉华岛相犄角。而寇窥城,则岛上之兵,旁出三岔,烧其浮桥,而绕其后,以横击之。 ”

因地处要冲,因此觉华岛成为明军与后金军的必争之地。 1626年,努尔哈赤攻击宁远受挫,转攻觉华岛。时值隆冬,海面冰封,从岸边履冰可直达岛上。为加强防御,姚抚民等守军,沿岛凿开一道长达15里的冰濠,以阻挡后金骑兵的突入。然而,天气奇寒,冰濠凿开,不久即穿而复合,姚抚民等率领官兵“日夜穿冰,兵皆堕指”,但收效甚微。

1626年正月二十六日,努尔哈赤一面派少部分兵力继续攻打宁远城牵制袁崇焕;一面暗命骑兵主力进攻觉华岛,由武讷格率领后金骑兵约数万人由冰上奔袭觉华岛。明军凿冰15里为濠,列阵以车楯卫之。辰时,武讷格统领的后金骑兵,分列12队,武纳格居中,扑向位于岛“龙头”上的囤粮城。岛上明军,“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且寡不敌众”。后金骑兵履冰驰进,从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粮城北门冲进城中。后金骑兵驰突乱斫,岛上水兵阵脚遂乱。城中囤积粮料被火焚,一时浓烟蔽岛,火光冲天。后金军随后转攻东山,万骑驰冲,明守岛官兵虽拼死抵抗却无异以卵击石。史载“岛中诸将,金冠先死,而姚与贤等皆力战而死。 ”金冠之子,武举金士麟,迎父丧出关,闻警赴岛,亲率三百义男与后金军力战,寡不敌众,三百人皆战殁。

此战,明军损失惨重,觉华岛上的明军7000余名和商民7000余丁口被后金军杀戮;粮料8万余石和船2000余艘被后金军焚烧;觉华岛作为明朝关外的后勤基地遭摧毁,明军驻岛官民仅存活十余人。而后金军所付代价轻微,战后统计,阵亡人数仅为269名。

战后,袁崇焕作了《祭觉华岛阵亡兵将文》,祭文如哀声在耳,激愤人心,“苒苒游魂,何不相结为厉,歼仇泄愤?在生之志,藉死以伸,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 ”

明朝与后金的宁远之战,明军在主战场——宁远城获胜,而在分战场——觉华岛则失利,但总的说来胜利是主要的,因此,明朝称这场胜仗为“宁远大捷”。

觉华岛的明囤粮城,今存遗址,仍清晰可见。城呈矩形,南北长约500米,东西宽约250米,墙高约10米、底宽约6米。北墙设一门,通城外港口,为粮料、器械运输之通道。南墙设二门,与“龙脖”相通,便于岛上往来。东、西墙无门,利于防守。城中有粮囤、料堆及守城官兵营房遗迹,还有一条纵贯南北的排水沟。

水师营在觉华岛的美好时光

清朝统一中国后,鉴于旅顺口一带海防的重要性,于1713年9月设置旅顺水师营,并于1714年正式出海巡哨。旅顺水师营有战舰10艘,兵员500人,是大清国北部海疆实力最强的舰队。

大清兵部专门为旅顺水师营划定了“巡海范围”:西至菊花岛(即觉华岛),东至鸭绿江,菊花岛是旅顺水师营巡哨的西端起点。岛上建有专门供官兵休憩的房屋,水师官兵登岛后有时要停留月余才能登船返航。

抵达菊花岛后,巡哨的领队军官要书写巡航记录,多为“平安无事”之类的寻常语句。在菊花岛停留期间,军务之余,水师营官兵除饱览岛上的秀丽景色外,还经常下海捕鱼捉蟹,沉浸在渔家生活的乐趣中。

旅顺水师营到乾隆朝末期由盛转衰,开始走下坡路。舰船破旧,经费拮据,已到了无力出海巡哨的窘困境地,特别是军官贪生怕死,水师营已失去了战斗力。鉴于旅顺水师营已无力承担保卫海疆的重任,1880年,光绪皇帝下旨裁撤水师营,由洋务派李鸿章创建的北洋水师取而代之,从此,菊花岛上再也见不到水师营官兵的身影。

菊花岛作为辽东湾最大的岛屿,在清代260多年的时间里,居然战火平息,未发生过一次战斗。渔民安居乐业,岛上呈现出明末以来持续二百多年的太平景象。

近几年,由于水产资源枯竭,像鳗鱼、鲨鱼等鱼种在辽东湾几乎绝迹。现在岛上居民春天出海捕捞的是银鱼与毛虾,到了5月1日再出海,捕捞的则是螃蟹。阳光下、沙滩上,到处可见渔家女修补捕具渔网的繁忙身影。

佛院钟声依然绵长悠扬,旧垒古迹尽现岁月沧桑,纷飞战火已是昨日历史,过往名流悄然封存记忆中。漫游于觉华岛的山山水水间,近观一处处凝聚悠远传说的遗迹旧址,千年时光似瞬间倒卷,有若弹指一挥间,清代诗人和瑛赞美觉华岛的五言绝句犹言在耳,“碧海真如画,蓬壶隔水崖,波澜成雉堞,精凿隐人家。时放桃花棹,堪寻菊谷花,何当乘跻往,绝顶隐流霞”。